但这事时间精力成本太大,见效太难太慢,章家应该不是这样想的。那就只是孩子们单独玩的好。
而这会儿章家竟然能不计往日恩怨,看着孩子们的面子上推荐吴启河,这多少有点傻了。
就不怕吴启河得势后再欺压报复?
姜书吏摇摇头,不关他的事情了。
虽然对章家的印象稍稍改变了些,可打心底里,二十亩就是不能轻易给出去的。开源节流,他都是为了衙门好。
可坏就坏在,这个姜书吏率先遇上了程武。
姜书吏一说来由,还问程武会不会种姜,要是会的话把方法说出来,也能分得一些田地。
他甚至还没说是分章家那二十亩田地,只说要是会种姜也能分些田地,就是防止这几家关系好碍于情面一口拒绝了。
他说会种姜就能分,是傻子都会高兴的脑袋发懵,一口答应。
只要一旦开口答应那就喜气上头,会不自觉畅想得田后的红火日子,再告知是分那二十亩,那再想退出也舍不得了。
会纠结会犹豫,但是越犹豫便是看得越清越不舍,有田的日子和没田的日子,就在一念之间。
可哪成想,程武一听就怒了,要打死这个不安好心,挑拨离间的农事官。
那姜书吏也滑不溜秋的,后有恶霸追杀,体力极限爆发跑了好几根田梗,程武硬是没追上。
可不,姜书吏跑的气喘吁吁,一刻都不敢停,身后那熊瞎子追着太吓人了。
最后是碰见了挑着苞谷回家的周青山,才把程武拦下。
程武还鼓着眼睛瞪周青山,周青山怕程武的身形,但不怕程武的脾气,因为他程武叔还背着他们哄他三岁儿子的麦芽糖吃。要是丸哥儿不给,程武就装大狗在地上爬一圈,一个恶虎咆哮就把孩子吓懵圈了,程武喜滋滋拿着糖走了。后面丸哥儿熟悉后,反而最是黏程武了。
可这会儿程武气性上来那是六亲不认,指着周青山说要是敢护着这恶吏,他连周青山都打。
周青山说绝对不护着,只是怕打官爷下场遭罪。
一旁成大冷着脸,他家大人是那么昏聩的人吗?
不开窍。
程武拉着姜书吏,热成落汤鸡累成狗的姜书吏就被程武踉跄到周青山跟前,威胁姜书吏道,“呐,他家也会种姜,你倒是问啊。”
姜书吏哪敢了,两腿颤颤打摆子只等回城搬救兵。
周青山被程武着实吓到了,怎么撒起浑来真的不管不顾的,怕只有章叔能管得到了。
周青山见姜书吏着实狼狈,走不动道了。怎么能下官爷面子啊,可把周青山急的嘴角起泡了。
周青山跟着周圆进城做生意也见识了场面,外加田幸心细时不时提醒几句,这会儿周青山忙把肩膀上的一麻袋苞谷丢一旁草丛里,自己背着姜书吏往他家走。
周青山一身汗,姜书吏也一身汗,谁都来不及嫌弃谁。
程武在后头扛着周青山的苞谷断后,姜书吏觉得后背虎视眈眈的,深怕那恶霸一个暴走一脚踢他撅着的屁股。
不雅不雅!
姜书吏求成大走中间。
这会儿态度好的很又可怜兮兮的。
成大走中间后,姜书吏才觉得自己屁股保住了。
程武切了声,打孬种他老大会骂他不讲武德。
周青山把姜书吏背回家,动静闹得大,田幸早就听到消息了,端茶倒水给姜书吏洗漱擦脸。巾帕都是用的新的,边角刺绣着花鸟鱼虫,他家这种小东西多,都是周小溪小时候的练手之作。
等姜书吏狠狠喝一口茶水后,才发现他面前蹲着两个小孩子。一个姑娘约莫六七岁,一个小哥儿两三岁。
两眼睛一个比一个圆,期待兴奋的望着他,那样子好像是他孙子一般早早复习好了功课,等着他抽检一般。
姜书吏没把孩子放眼里,但是一旁恶霸抱臂凶盯,姜书吏打了个摆子。
他僵硬扭头看孩子,不免缓和了神色,慈祥地问了孩子名字。
小月牙在三岁侄子面前很是老成,她做了一个歪歪扭扭生疏的福礼道,“官爷爷,你是不是要来问我家会不会种姜呀。”
小月牙刚准备说下去,院子里就冲来了虎二郎,虎二郎虎头虎脑脸上还有一坨晒伤的红,鼻头圆圆嘴角肉嘟嘟的,这会儿正“恶虎”咆哮吼道,“小月牙你不讲理,明明是我家先知道的!”
姜书吏眼睛一亮,来了来了,他就知道财帛动人心。
虎二郎平时可老实了,鼻涕流出来了都要立马擦干净,他娘说他哥哥虎仔是个不靠谱不着调的,虎二郎就想他要做靠谱的小大人。家里喂鸡喂鸭烧火做饭干的喜滋滋的。他哥就扛着锄头出门。
这会儿沉稳的虎二郎可不沉稳了,朝小月牙冲去就要吼,小月牙也眼急了,立马一个过肩摔把虎二郎摔地上。
丸哥儿显然见惯不惯,在旁边手舞足蹈的呀呀呀,一会儿小姑使劲儿一会儿小七叔使劲儿。
排序年岁来的,石墩老大,虎仔老二,章峥老三,章小水老四,周小溪老五,小月牙老六,虎二郎老七。
当年孩子们拿几根稻草插头上结拜,大人们哭笑不得,但都是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