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分一部分人,从北绕道,反正黛云山以外不是大桁的地盘,借个道。”秦姝言抬起手,指着黛云山,又慢慢移到了那一处断崖。
如果说刚刚只是惊讶,那这时候洛知便是有些怀念了。
在很久以前,也许是受了自己父亲的影响,洛衔霜自己领兵也就喜欢兵行险招,越难办的事她越要去试试。
洛老将军还有夫人盯着,大多时候会稍微稳妥折中一些,但洛衔霜就要放肆得多。每次一被说就忿忿不平地反驳:“那不是赢了吗?损耗不是很少吗?”
至于对方再说什么“下一次呢”之类的话,洛衔霜理直气壮:“每次都下次,这都多少个下次了,诅咒我干什么?”
等人走了,秦姝言慢慢喝上地图,顺口问洛知:“先生,可是有不妥?”
洛知稍微一愣,反应过来秦姝言是说自己的笑,便轻咳了一声解释:“没有,就是觉得,你们真的很像。”
秦姝言微微一笑,说:“不过是她教得比较多。”
洛知没说话,心说:那也是你真的很有胆识魄力才行,不然……一般人也不敢学啊,你看看,那么多人和她一起打过仗,谁又像她呢?
只有你,学了她,变得和她非常像,最后也赢了。
这一仗,出其不意,也险而又险。但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赢了。
秦姝言笼着白貂斗篷,站在城楼上的时候,才又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自己这一次打得有多险。
是夜,她拎着酒壶,坐在城墙上,颂沉剑靠在怀里,碰着剑穗叮叮当当的响。秦姝言就只是看着看不到边际的雪原。
朦胧之间,似乎另一个身影着着一袭红衣,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剑,信步登上城楼,坐在秦姝言身边。
她们隔着些许距离,又亲密无间。
秦姝言似乎觉得,有一双手搭上自己的肩膀,那个人说:“你看,你做得很好,特别厉害。”
下一刻似乎有一股很淡的花香靠近,带着雪原的冷冽,让人清醒而又沉沦于此。
洛衔霜等了会儿,长宁离开了。
虽然很有信心地划了梒城,但总归还是担心着的。这点担心很快也就成了真——梒城被包围,准备攻城。
这一战如果败了,那就是秦姝言几个月以来唯一的败笔。
此刻,不只是身在包围圈里的秦姝言,就连刚去到西北不久的顾惜文都没忍着不管,连夜给秦姝言发了信。
秦姝言没回顾惜文的询问,不是因为回不了,而是根本没有收到。早在被围城的一刻,梒城对外的通信都被切断了,此刻就像是被困于笼中的囚鸟……
她整夜都坐在书房里,其实她已经有对策了,不过还打算等等,等一个时机,来里应外合。
另外一边,皇城。
洛衔霜整夜坐在阁楼上,这时候的风,也已经带上了隐约的秋天的气息。
算一算顾惜文都到西北有好几个月了,从仲春开始。
“如果这个时候,姝言和外界的联系断了……”洛衔霜自言自语,看着自己宫里那幅她凭借记忆临出来的地图,“不过最近开来的话,姝言的打法和我当年很像,就看,就看我俩有没有一星半点的默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