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打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和洛家那一场很像呢,就是地方换了。
洛衔霜手指划过地图,眼睛里似乎有些什么很幽深的东西,酝酿着什么。
“死守是不行了,唯一的生机,就在于突围,如果有这个胆量赌一把,倒是可以赌顾惜文会不会带援兵赶过来。”
与此同时,北疆,梒城。
秦姝言呼出一口气,说:“赌。这是唯一的出路。”
洛知没说话,他从秦姝言一提出来就清楚了,的确,死守总归是死,不如去放手一搏,至少能有幸存。
次日,北疆天阴,像是风雨将至。
洛衔霜推开面前的书卷,平日里特意关照着洛衔霜的那位太监这时候送了午来。走到洛衔霜身边去布膳的时候才悄声说:“韩大人按您的意思已经传了书给顾将军了。”
洛衔霜在听到“顾将军”的时候就愣了愣,但随即想起来长宁在澄清一系列事情的时候就把他和秦姝言的身份都挑出去了。
——也不算坏事,就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五味杂陈的,对于长宁,也对于这些年。
“但是那边的消息也很快,不知道为什么,顾将军的行程被拦住了,也进退两难,可能……可能得耽误。”
洛衔霜听得蹙起了眉,但还是微微笑了笑,拿出些许银两,道:“有劳了,近些日子你也避一避吧,坤宁宫,能不来就避着。”
来不及细问洛衔霜为什么,他却已经从洛衔霜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不寻常,赶紧收好表情往外走了。
桌布底下,洛衔霜指尖收紧,攥得袖子都有些发皱。
顾惜文想藏匿行踪,那比我要熟练多了,这么快……
虽然情感上她信自己一路走过来的每一个人,但理智又让她不得不怀疑起某一个身边的亲信了。
另一边,顾惜文得知自己行踪暴露也分外惊讶。他倒是面上镇定自若,很快便做出了反应:“要打消耗,那便耗吧。”
顾惜文随即对身边的人点了点头,说:“去点一队人,行装轻便些,半个时辰后走。”
“将军……”那人明显有些拿不准顾惜文的打算。
顾惜文一时间稍微有一点点后悔,后悔把自己的心腹留在西境,带了沈斫清留给他的人。
“你守在这,能赢最好,不然至少守住了,明日没消息就给你那位少爷发信号。”
顾惜文明显有后半句比较狠的话没说,但这一次那个副将却福至心灵地懂了:再装死那就真死一下好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少爷怎么暴露的吧,但他还是下意识点了头,那一瞬间顾惜文眼里分明有了些玩味的笑意。
半个时辰后,秦姝言决定今晚带人突围,顾惜文也带着一小队人马悄然离开,绕了道朝梒城去。
顾惜文拿不准秦姝言,但他突然想了另外一种对策——就看洛衔霜对秦姝言的影响深不深了。
事实证明,洛衔霜在没下限和兵行险招上不但无人能出其右,还非常能影响人。
是夜,一道冲天的火光出现在雨中。
顾惜文突然就笑了,他一脚踩在枯枝上,手握住了剑,剑身上刻着两个篆体字——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