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内死寂一片。只有赵大壮粗重的喘息和老头压抑的、带着羞耻的啜泣声。何西门站在桌后,肿胀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帽檐阴影下,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微微眯起,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精芒——有错愕,有荒谬,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洞悉真相后的冰冷。
他给老头的药,是正宗的温肾填精、固本培元之方,药性温和,绝无任何催情猛烈的成分!老人服药后出现的这种“枯木逢春”、甚至“老不正经”的现象,只有一个解释——他的“一气化三清”针法虽然未曾直接施展,但配药时那份融入药性的内息引导,效果远预期!不仅瞬间激活了老人沉寂多年的肾阳,更因其气血本已枯竭,这骤然勃的生机,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冲垮了他理智的堤坝,让他压抑了一辈子的本能和渴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这是药石奇效,更是生命本能的回光返照!只是……这效果来得太猛、太不合时宜!
“赵大壮,”何西门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珠落地,清晰无比地盖过了对方的咆哮,“我开的药,是治病的药。你爹的反应,是药力生效,沉疴得愈的表现。他压抑了一辈子,如今身体好了,想活得痛快些,有什么错?难道非要他继续当个窝囊废,你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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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赵大壮被戳中心事,更加暴跳如雷,“什么药力生效?分明是你用了邪术!教坏俺爹!俺爹一辈子老实本分,现在被你弄成个老不正经!你赔俺爹的清白名声!”他挥舞着拳头,作势就要冲上来。
何西门眼神一寒,体内残存的内息瞬间凝聚。虽然虚弱,但对付一个空有蛮力的屠夫,绰绰有余。他正要出手——
“大壮!住手!”一直瑟缩在旁边的老头,突然爆出一声嘶哑的、却带着前所未有力量的吼声!他猛地挺直了佝偻的脊背,虽然依旧瘦小,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赵大壮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愤怒、羞耻和某种决绝的光芒!
老头挡在何西门面前,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暴怒的儿子,声音因激动而尖利:“你……你给俺闭嘴!何神医是好人!他治好了俺!是俺自己……是俺自己……俺憋屈了一辈子!现在俺身子骨好了,俺……俺就想活得像个男人!咋了?!碍着你啥事了?!王寡妇咋了?人家也是苦命人!俺请她吃顿饭跳个舞,犯法了?!你……你再敢对何神医不敬,俺……俺就……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这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震得赵大壮目瞪口呆!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倔强的老父亲,再看看父亲身后那个藏在阴影里、神秘莫测的“庸医”,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这还是他那个唯唯诺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爹吗?
“爹!你……你……”赵大壮指着老头,手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滚!给俺滚回家去!”老头再次怒吼,胸口剧烈起伏。
赵大壮被父亲这从未有过的强硬彻底震住了,像只斗败的公鸡,满腔怒火无处泄,最后只能狠狠瞪了何西门一眼,撂下一句色厉内荏的狠话:“你……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说完,狼狈地拉起还想说什么的老头,几乎是拖拽着,离开了诊所。
诊所再次恢复死寂。何西门缓缓坐下,脸上伤口的刺痛似乎都因刚才这场闹剧而减轻了几分。他看着桌上那包被赵大壮拍散了些许的药末,眼神深邃。医道玄妙,能起沉疴,却也难测人心。治好了一个男人的隐疾,却可能撕裂一个家庭的表象。
他摇摇头,暂时抛开这荒谬的悖论。当务之急,是那枚簪!他必须立刻弄清楚里面藏着什么!
他拿出那个厚实的牛皮纸信封,小心翼翼地将簪倒在桌上一张干净的白纸上。然后,他翻出药箱底层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巴掌大小的、布满精密刻度的黄铜罗盘。这不是普通罗盘,是他早年游历时,从一个破落的道观老道士那里换来的“寻龙尺”简化版,对异常能量场极其敏感。
他屏住呼吸,将黄铜罗盘的指针,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枚静止的簪。
就在罗盘指针距离簪尖端不足一寸时——
“嗡——!”
罗盘中央那根细如丝的磁针,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拨动,猛地疯狂旋转起来!度快得几乎看不清残影!同时,罗盘边缘镶嵌的几颗暗色小水晶,骤然爆出极其微弱的、混乱闪烁的幽光!
这簪内部,果然有强烈的异常能量场!而且极其活跃!
何西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强压激动,将罗盘缓缓移动,试图锁定能量场的核心点。就在罗盘指针指向簪尾部那颗最大碎钻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微不可闻的机括声,突然从簪内部传出!紧接着,那颗被指针锁定的最大碎钻,其底部镶嵌的铂金托座边缘,极其细微地弹开了一条比头丝还细的缝隙!一股更加清晰的、冰冷而充满恶意的能量波动,如同毒蛇吐信般,从那缝隙中泄露出来!
何西门瞳孔骤缩!找到了!触机关就在这颗钻石下!
他毫不犹豫,立刻从药箱里找出一根最细的银针,指尖灌注凝练的内息,小心翼翼地将针尖探入那道细微的缝隙之中!
就在针尖触碰到底部某个微小的金属凸起时——
“滴——!”
一声短促、尖锐、如同电子蜂鸣般的细微声响,骤然从那缝隙中传出!紧接着,簪尾部那颗最大的碎钻内部,极其微弱地、如同呼吸般,闪烁了一下猩红色的光芒!光芒一闪即逝,快如幻觉!
与此同时!
诊所窗外,巷口尽头,那浑浊死寂的护城河对岸,那片属于“金水湾”开项目、被蓝色铁皮围挡圈起的巨大工地上,一台处于待机状态的、涂着黄色油漆的巨型挖掘机,其驾驶室内的某个仪表盘指示灯,似乎……极其轻微地……跟着闪烁了一下同样的猩红光芒!
何西门握着银针的手指,瞬间僵硬!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
这簪……不仅是个监听器!它更像是一个……定位信标!一个……激活指令的射器!它在向对岸的工地……送信号!而接收信号的……是那台随时准备碾碎他诊所的……推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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