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门!”司马兰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反胃而微微颤。她堂堂跨国集团高管,执掌数亿资金,在谈判桌上令对手闻风丧胆,何曾受过这种羞辱?!被一碗散着腐烂沼泽和硫磺地狱混合气息的“汤”逼到墙角?“你……你故意的!你根本就是在报复我上次在欧阳家酒会上质疑你!”
“报复?”何西门夸张地挑了挑眉,一脸无辜地摊手,“司马小姐,你这可就冤枉好人了。医者父母心,我这是对症下猛药,救你于水火啊。难道你想顶着这颗‘红日东升’去主持全球董事视频会议?想想那高清镜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促狭地扫过她颧骨上那颗红肿亮的痘痘。
高清镜头……司马兰眼前一黑,仿佛已经看到了屏幕上自己那张被放大无数倍、痘痘如同第三只眼睛般醒目的脸,以及全球各地董事们惊愕、鄙夷、强忍笑意的表情……这画面比眼前这碗“毒药”更让她恐惧!巨大的职业危机感和形象崩塌的恐慌瞬间压倒了生理上的极度不适和屈辱。
“你……!”司马兰气得浑身抖,手指着何西门,指甲几乎要戳破掌心。她猛地深吸一口气——瞬间被那浓烈到实质的恶臭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狂飙。咳了好一阵,她才缓过气,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却死死盯着那碗黑汤,如同看着不共戴天的仇敌。职业女性的骄傲和理智在疯狂拉扯。喝?尊严扫地,生不如死。不喝?形象尽毁,前途堪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诊所里死寂得可怕,只有酒精炉熄灭后残留的余温和那碗“汤”持续散的恐怖气味在无声地压迫着人的神经。司马兰的脸色在惨白和铁青之间变幻,额头和鼻尖渗出细密的冷汗,精致的妆容开始斑驳。那颗“火山痘”似乎也在无声地嘲笑她的窘境。
终于,在极致的屈辱、愤怒和巨大的现实压力逼迫下,司马兰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厉!她猛地闭上眼,如同即将奔赴刑场的勇士,一把抓起了那碗还带着烫手温度的粗瓷大碗!温热的触感透过碗壁传来,却让她如握烙铁般猛地一颤。
“好!我喝!”她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带着一种壮烈的决绝。紧接着,她屏住呼吸,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架势,仰头就将碗口对准了嘴巴!
“咕咚……呕——!!!”
第一口粘稠、滚烫、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土腥、酸涩、焦苦、辛辣、以及某种无法形容的腥臊味的液体刚滑过舌根,司马兰的胃就爆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痉挛!强烈的恶心感如同海啸般冲垮了她所有的意志!她猛地弯下腰,控制不住地剧烈呕吐起来!刚喝下去的那一点点黑汤连同胃里的酸水,全数喷溅在诊所斑驳的水泥地上,散出更加难以忍受的气味。
“呕……咳咳……呕……”司马兰吐得昏天黑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精心打理的髻散乱不堪,昂贵的羊绒外套前襟也沾上了污渍,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她扶着诊桌边缘,身体因为剧烈的呕吐和极致的痛苦而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虚脱倒地。
何西门站在一旁,脸上那看好戏的笑容淡去了些许,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剧烈。看来这位女强人表面强势,内里被高压和焦虑掏空得比他判断的还要严重,脾胃虚弱至极,对这等猛药的承受力差得离谱。
“啧,浪费我的引火粉。”何西门咂咂嘴,语气带着点惋惜,但眼神里却没了戏谑,多了几分医者的凝重。他绕过呕吐物,走到司马兰身边,没有直接触碰,只是伸出手指,快如闪电般在她后背几个穴位上点了几下。
“呃……”司马兰只觉得几股微弱却清凉的气流透入后背,那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和剧烈的痉挛竟奇迹般地迅平息了下去。她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脱力地靠在诊桌旁,眼神空洞,脸上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彻底的虚脱。
何西门没再提那碗药,转身从药柜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青瓷茶罐,取出一小撮色泽碧绿、卷曲如螺的茶叶,放入一个干净的玻璃杯中。又提起旁边一个旧暖水瓶,倒了半杯滚烫的开水。热水注入,碧绿的茶叶如同被唤醒的生命,在水中缓缓舒展、旋转,袅袅的白色水汽升腾而起,一股极其清雅、纯净、带着山林晨露般气息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如同最温柔的清风,奇迹般地驱散了诊所里那令人作呕的恐怖气味,也拂过司马兰饱受摧残的嗅觉神经。
“漱漱口,压一压。”何西门将玻璃杯推到司马兰面前,声音恢复了平常的随意,却少了几分戏谑,“引火汤太猛,你虚不受补。看来得换个温和点的方子。”
那清雅的茶香如同甘泉,让司马兰混沌的大脑和翻腾的胃稍稍安定。她虚弱地看了何西门一眼,犹豫片刻,还是颤抖着伸出手,捧住了那温热的玻璃杯。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冰冷的手指有了一丝暖意。她凑近杯口,小心翼翼地啜饮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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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茶汤滑入口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甜和纯净感,瞬间冲刷掉口腔里残留的恐怖味道,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抚慰着被折腾得几乎痉挛的胃脘。更神奇的是,那股暖流似乎还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和翻涌的情绪都奇迹般地舒缓、平静下来。她忍不住又喝了几口,感觉一股生机勃勃的暖意从胃里向四肢百骸缓缓扩散,驱散了方才的冰冷和虚脱感。
“这……是什么茶?”司马兰捧着杯子,感受着那神奇的安抚力量,声音依旧虚弱,却多了一丝好奇和……不易察觉的依赖。
“云顶翠芽,长在终南山云雾之巅,十年才采一季,吸足了天地清气。”何西门随手拿起桌上慕容卿留下的那张素白卡片,在指尖把玩着,语气轻松,“清心涤虑,滋阴润燥,最是安抚你这被高压熬干的虚火。比那碗‘黑暗料理’适合你。”他瞥了一眼地上那摊狼藉和那碗被遗忘的、依旧散着余威的引火汤,耸耸肩,“可惜了我那点引火粉。”
司马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想到自己刚才的狼狈,脸颊微微烫,一种混合着羞耻、后怕和……一丝被看透弱点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她捧着那杯温热的云顶翠芽,感受着身体内部难得的平静和暖意,看着何西门漫不经心把玩卡片的样子,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痞气十足、行事乖张的家伙,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至少,他确实有两下子,而且……这杯茶,来得太及时了。
“那……下午……”她还是放不下那颗定时炸弹般的痘痘和即将到来的会议。
何西门放下卡片,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依旧红肿的痘痘上,眼神专注。他伸出右手食指,指腹并未直接触碰她的皮肤,而是悬停在距离那颗痘痘上方约半寸的空中。一股极其精纯、温煦如同春日暖阳的气息,顺着他指尖无声流淌而出,如同一个无形的罩子,轻柔地笼罩住那片红肿的区域。
司马兰只觉得痘痘周围火辣辣的灼痛感瞬间被一股清凉温润的气息包裹、渗透,那肿胀鼓胀的感觉以肉眼可见的度平复下去!火辣辣的刺痛被一种舒适的微凉取代!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何西门悬空的手指和他专注的侧脸,感受着脸上那神奇的变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这是什么手段?不用针,不用药,仅仅是……气?!
“暂时压下去了,开会没问题。”何西门收回手指,那股温煦的气息也随之消散。他转身从药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莹白的玉盒,递给司马兰。“这个拿着。里面是‘冰肌玉露膏’,用云顶翠芽的晨露和几种寒性草药调配的。回去用纯净水彻底清洁面部,然后薄薄涂一层在这颗痘上,能消肿镇痛,抑制它爆。记住,别挤!也别再碰那些化学护肤品刺激它。”
司马兰接过那触手温润的玉盒,感受着盒体传来的微凉,再看看镜中自己脸上那颗虽然依旧存在但已明显消肿、不再那么狰狞刺眼的痘痘,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一分。她看着何西门,眼神复杂,有感激,有后怕,有惊奇,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这个神秘的男人,他的手段简直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
“谢谢……”她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真诚。
“别急着谢。”何西门摆摆手,脸上又露出那种让司马兰心头一跳的、带着点算计的笑容,“这云顶翠芽和冰肌玉露可不便宜。诊金嘛……”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司马兰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和略显凌乱的职业套装,最后落在她紧握玉盒的手上,“……先欠着。回头请我吃顿好的,地方得我挑。”
司马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着他那副“敲竹杠”的痞样,刚才那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了!”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和外套,努力恢复往日的高管气场,只是脚步还有些虚浮。走到门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看着何西门把玩着那张素白卡片,忍不住问道:“你……晚上真要去那个聚会?”
何西门抬眼,对上她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将卡片随意地揣进裤兜:“看心情。也许……去看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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