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清宁早已知晓,这样的不正常才是正常的,这便是公卿勋贵在律令之下的特权体现,是她阿耶谏言修改律法的原因之一。
沈钧行低头朝下看了一眼她的脚,突然问道:“何时离开?”
想清楚后,温清宁很快调整好心态,再开口,神情已经恢复正常:“在等商队的消息。”
“临到年底,现在不会再有商队出贩货,最快也要过完年。”沈钧行状似无意间说道,“你曾在我手下做事,等几日让平安送你回去,路上也能快些。”一边起身朝外走去。
温清宁怔了一息,眼见人要走出门去,连忙唤住:“侯爷,我的书!您拿走的那本书看完了吗?”
沈钧行先是浑身一僵,接着松了口气,旋即面上又闪过一丝郁色,没有说话。
门再次开合间,几片莹白飘入屋内,不等飞到火盆边上便化成晶透的水珠。
下雪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来了。
等在马车上的平安看到自家主子脸色几变,心底暗惊:温小娘子虽然已经和大公子退了亲,可毕竟是定过亲的,要是让安陆侯府那边知道了主子的心思,肯定又要闹的鸡飞狗跳了!
正如沈钧行说的那般,年根儿确实没有商队再外出跑商,就连来长安走商的外地商队,也会趁着过年开放宵禁的时候,好好赚上一笔。
翌日,丁掌柜正靠在柜台嗑着瓜子吸溜吸溜地喝着热茶,一抬头,瞧见一身素衣的温清宁愣了一下,目光凝在她手臂的竹篮上,看到里面,满满一篮子黄白冥纸时彻底惊在原地。
温清宁朝他点了点头,移步往外。
望着那渐渐走远的背影,丁掌柜倏地回过神来,这几日温清宁都没有外出,如今看来,只怕是……
他摇了摇头,只能叹一句:“世事无常。”
另一边,温清宁先去了永阳坊的空院子,门口的差役已经撤除,院门半开,枯草之上覆着一层薄雪,地上白雪无痕,柴房门口的土堆也变成了白色。
温清宁迈步,一脚踏进院子里,一步一步朝柴房走去,踏出一条小路。
“师兄,我来带你回你家,路远日久,且在玉中暂住。”
印着“泉台上宝”和“冥游亚宝”字样的冥纸落入火中,压得火光一暗,片刻后又亮了起来。
待所有冥纸烧尽,她将刻着“梁清”名字的玉佩收起,沿着来时的路,退出了小院。
站在街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温清宁有些茫然,一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突然,远处传来浑厚清远的钟声,转头看去,是兴恩寺。
温清宁稍一犹豫,提步朝兴恩寺走去。
兴恩寺是大寺,香火鼎盛,山门宏伟,善男信女无数。
我们姐妹在那给恩公点了长明灯!
脑中蓦地蹦出郑小小在半缘和自己说的话,温清宁站了一会儿,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叫住。
“温小娘子?可是温公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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