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然开门从里边走了出来,但居然只有谢谦然。
实习生们就坐在谢谦然身后,其中一个探头去问谢谦然:“怎么了?他把你拉进去说什么?”
谢谦然平静道:“训话。说我没有上进心,心思不纯良。”
这不纯PUA呢嘛?三个实习生心中都是一阵无语。
又问:“那他骂完了?消气了?”
“没有。”谢谦然摇头,“他应该还有很多话说。”
“那你怎么出来的呢?”
“到下班的时间了。”谢谦然抬了抬手机,时间显示正好到律所下班的点儿。
实习生们:“……”
她们在心里默默鼓掌。
在谢谦然的带头作用下,这三个实习生迅猛如风地开溜了,以往她们可都不敢准点下班。
谢谦然也收拾着东西,不紧不慢的。
虽然这么不紧不慢看起来很有气势,但也有代价——代价就是董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谢谦然不放在眼里,气得又从办公室里追了出来。
他指着谢谦然道:“你先别走,我有事找你。”
谢谦然摇头道:“我下班了,董律。”
董律气道:“你这样的工作态度,你能在这里待多久?”
谢谦然不搭理他了,包收拾好,就准备走。
董律一拍桌子,拦在谢谦然跟前:“我说了你能走吗?”
谢谦然沉默片刻,忽然转身朝向坐在她身侧的沈沂水:“沈律,我还有急事,我能先走吗?”
沈沂水也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挡在董律与谢谦然之间,道:“董律,律所也要按时下班,她还只是个实习生。”
说完她看向谢谦然,意思是“可以走了”。
谢谦然却不动,只是又道:“我觉得我自己走不了,沈律能送送我吗?”
沈沂水:“……”
但董律还真在一旁叫嚣:“我说了不许走!今天我不说走,我看有谁敢走!”
事实上律所里剩下的人都有事儿没干完,也没打算走。
沈沂水看看那些人,看看董律,最后无奈地舒了口气,将工位收拾好,带着谢谦然走出了律所。
其间董律自然没有停止叫嚣,却也不敢动手。快要走出律所,吸引来外人视线时,便好像什么被照了光的鬼,一下子缩回了律所内。
两人走到楼下时,沈沂水无奈道:“我就送你到这里,可以自己回去了吧?”
谢谦然转头看看写字楼,迟疑片刻,缓缓道:“我可以的,多谢沈律。”
“……”沈沂水拿出车钥匙,叹了口气,“我送你。”
两人上车,沈沂水发动车子,没问谢谦然地址,直接输了京大宿舍地址。
谢谦然报了个地址,道:“宿舍有点远,我租的地方大约半小时就到。”
“地铁?”
“嗯。”
那开车应该十几分钟就到了,沈沂水心中计算着,沉默着不说话,也就十几分钟就到了。
但车开到半道,谢谦然倒是一直保持着沉默,沈沂水见她无事一身轻般的沉默,反而沉默不住了。
沈沂水:“你租了房子,多久?”
谢谦然答:“三个月。”
沈沂水:“那你是真的打算在这里实习满三个月了?”
谢谦然答:“对,这是毕业实习,我需要提交实习证明给学校。”
沈沂水:“那你还和律所的顶头上司这么对着干?”
这时车子已经驶到一个红绿灯口。是红灯。
沈沂水侧目,微带怒气地看向谢谦然。
她气谢谦然恃才傲物,不懂社会的法则,把自己的切身利益随意抛掷。
但谢谦然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她还问:“沈律这么生气,为什么?”
沈沂水的神情一瞬间僵滞。
绿灯了,她收回视线,继续专心开车——实际上脑中还在不断回旋谢谦然方才的一问。
车内沉默不久,谢谦然又道:“我和董律对着干,是因为跟着他我确实学不到什么东西。如果继续跟着他,留在这里也毫无意义。”
谢谦然这话说完,沈沂水开车的思路反倒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