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毫无征兆,随着“嘭”的一声响,撞击开始变得疯狂,厚实的啪啪声也响亮密集了许多。
女人“啊啊”两声,又低了下去,似是呜咽,却又几不可闻。
我真不知说点什么好。
不多久,撞击总算停了下来。
“还不是湿了?”
确实是我那老乡忧郁而冷漠的声音。
可搞不好为什么,听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
“上面也脱了。”伴着“啪”的一声,他又说。我这才意识到这逼用的是平海话。
条件反射般,华联的浅黄色肥臀、刚刚的女经理、甚至篮球场旁张罗着止鼻血的女孩们一股脑地蜂拥而出。摩挲声,木头的咯吱声,然后墙壁“咚”地一声闷响,只剩下男女的喘息。女人说了句什么,很低——但确确实实说了,我不由想到冬日清晨一张嘴就冒出来的白烟。之后隔壁就安静下来,漫长而干枯,据我估计起码有一分钟。相应地,脖子的僵硬感立马就跑了出来,李俊奇的歌声也忽地嘹亮起来。很熟悉的旋律,LouReed的《I11Beyourmirror》,真是不敢置信,哪怕这货有点五音不全。
在我犹豫着是否离开时,墙上突然响起一阵摩擦声。
等我贴上大瓶盖,撞击声又再次响起,一点也不客气。
还有呜呜声,四处躲闪,忽又变成低喘和轻哼。
女人的呻吟很近,那一丝丝婉转的气流透过钢筋混凝土,透过高级木材和瓷砖,渗出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摩擦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攀上了撞击的节奏——毫无疑问,女人靠在墙上。
陈晨肯定站在她大开的两腿之间,神经病似地挺动着胯部,甚至把玩着两个奶子。
我感到老二硬得疼,而轩尼诗的醇厚正化作一团团热气在筋骨血脉间四下飞窜。
就这么持续了一阵,撞击声越猛烈起来。
女人压抑的闷哼在墙壁的摩擦中逐渐高亢,乃至最后只剩下了哈气声。
伴着几声密集而张扬的咚咚响,陈晨的喘息兀地清晰了许多,仿佛就黏在墙上。
“骚屄!干死你个大骚屄!”气流的末端,几个字痉挛着滚出喉头,潮湿而尖利,听起来简直像老鼠叫。
近乎挣扎着,我掀开锅盖,回到了卡拉ok的甜蜜抚慰中。
大胸女也不知在唱一什么歌,逼逼叨叨的。
她把室内仅有的仨人当作观众,手舞足蹈得不亦乐乎。
吊带下的大胸在忽明忽暗中轻轻跳跃,像两只被禁锢的气球,而它们必然,必然,憧憬着飞到天上去。
李俊奇说,你可真能拉,该不会来痔疮了吧?他翘着光脚,红光满面,嘴里还叼了根大卫杜夫。
陈瑶问我没事吧,完了就抱怨好几歌都切过去了,想唱你自个儿选去吧。
陈晨却一直没有出来,令人惊讶。
我尝试着去搜索乌龟壳后的动静,理所当然,一无所获。
猛灌了半杯冰水后,我笑着捣了李俊奇一拳,问陈晨在屋里干啥。
“靠,”他咳嗽两声,“谁鸡巴知道,有人请客就行。”这么说着,他也往“衣帽间”瞅了一眼。
“谁鸡巴知道,”他又说,与此同时扬了扬手里的雪茄,“你咋不来一根?”
接下来,陈瑶唱了《pissingInTheRiver》,拿腔拿调,很有味道。
李俊奇又唱了遍《假行僧》,还非要拉着我合唱,令人无比蛋疼。
直到郭富城那傻逼在显示器上蹦出来,大胸女才开始喊陈晨。
接连两三声后,他才应了一声,依旧没出来。
他不唱自然有人唱,比如李俊奇,这逼在明明暗暗中扭动着身子,冲我直招手:对你爱爱爱爱不完。
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掌握了一个秘密,非常不幸,此时此刻,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这种感觉很不好,像块石头铬在胸口,又像误食了几两巴豆全身虚脱飘飘欲仙。
墙上满是凹凸不平的鹅卵石,鹅卵石上点缀着看起来像蜡烛的灯,窗帘、帷幔、屏风宛若死气沉沉的水草。
我这才惊觉大家坐在一个池塘里。
陈晨出来时,我们四个人正对着果盘狂啃。音响里的伴奏在大快朵颐间变得空灵。说不上为什么,我老觉得自己还能吃下去一些东西。
“咋不唱了?”他虽然没有大汗淋漓,但起码也是油光亮。
“等你呢呗。”大胸女挺挺胸。于是陈晨就跑去唱了一歌——选了好半天,周璇的《永远的微笑》。还凑合,比陈瑶是差了点,不过还能听。
衣帽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