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不敢分神,稍稍一分神,就会放走广布。至于河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能暂时丢在一旁。
我故技重施,揪住了广布的后领,在水里毕竟不比在陆地,动作和力量都会大打折扣,我抓着他的衣领,还想顺势扭断他的脖子,但广布比之前的两个人身手强的多,虽然看不清我是谁,当自己的衣领一被抓住,立刻抬手反击。
我一击没能得手,就跟广布在水下厮打起来,形势对我不太有利,我没有了古玉字符的力量,又不敢乱用涅槃化道,只能靠自己的经验跟广布一争高下。
纠缠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得浮出水面换气,我想死拖着广布,广布也想死拖着我,到了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两个人才一起轰然出水。
广布猛吸了一口气,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尽管水声隆隆,但广布的喊声还是传到了岸上,那么多九黎人都在苦苦的等待,一听见广布的喊叫,就知道出了事。
苗真这一次志在必得,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广布的喊声传过来,立刻有人下水,贴着冻结的冰面赶了过来。
对方人一多,我就有点心慌。
但我这时候也不可能马上离开,就在我准备硬着头皮跟对方周旋时,冻结的结结实实的河道,突然被一阵剧烈的震动震的上下颤抖起来。
河道里的冰一下子四分五裂,大大小小的冰块被汹涌的河水不断的冲散。这段河道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散乱的冰块从河水下翻来覆去,我连同那几个九黎人,都把控不住,被河水给冲了上来。
为了避免被河水冲走,我一出水,急忙就扒住了尚未崩塌的冰层,苗真一直都在紧密的注视河道的动静,等我一出水,他的目光里便露出了一丝冷酷的敌意。
苗真恨我恨的要死,只不过我暂时在河里,他在岸上,冰层又突然出现了这么大的震荡,苗真没有当时就对我下手。
“稳住!都不要乱!”苗真转头望向一旁的观星:“观星,这是怎么回事!”
“观测天相,不是什么都能看出来的,难道河里冒个水花出来,也要以天相做推测?”
苗真瞪了观星一眼,现在的情况扑朔迷离,谁都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河道下面的冰块,还是不断的上涌,冻结的冰被震散之后,半条河道的浮冰都被冲走了,只剩下河东岸大概十来米长的冰层,还勉强维持,没有被冲垮。
无数的浮冰从水下浮出来,陡然间,一块很大的冰块,顺着翻滚的河水滑到了冰层上,我离的比较近,顿时就看见这块冰里,有一团很大的黑影。
这团黑影,肯定是河山鼎。
冻结河山鼎的冰块滑到了冰层上,而且距离河岸只有不到十米,苗真一阵惊喜,暂时把我抛在脑后,让人去把冰块拖到岸上。
我的心一下就量了,河道的冰层还没有完全崩塌,岸边的人踩着冰层就能靠近河山鼎,我现在翻身上去阻拦,苗真肯定会出手。
五六个人贴着冰层奔向了河山鼎,河山鼎被冰块包裹着,好像再也没有任何神性,连动都不动。
嘭!!!
就在这帮人快要冲到河山鼎跟前时,一个浪头席卷了过来,水波弥漫。在浑浊的水花中,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撞到了,直接倒飞了回来。
剩下的三四个人来不及有多余的反应,接二连三的被撞了回去。
就在这一刻,我看见水波中,有一个人,应该是刚从河道翻身爬上冰层的。
水波落下,那个人微微弯着腰,抖了抖身上的冰碴子,默默的朝着岸边的人看了一眼。
看到这个人,我觉得又惊又喜,这赫然是前些天从小村附近河道下水的姜老汉。
姜老汉的衣服上浸透了河水,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冰碴子,看样子,他应该也从冰块里刚解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