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肉色泽鲜亮,白馒头也香软。
汉子忽然跪了下来,冲着避让几次的姜姜“叩叩”地磕了几个响头,才转身离开。
傅红雪却像是什么也没看见,吃完面条,将铜板放在桌面上,就慢慢地踏出自己的左脚,再慢慢地拖着自己的右脚,离开了面摊。
面摊老板叫住了傅红雪:“这位公子,饭钱就不用付了。”
傅红雪不用问,也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
他在感谢姜姜的仁义之举,却免了他的饭钱。
傅红雪没有停下脚步,只道:“她是她,我是我。我付的,是自己的饭钱。”
他走得很慢,脚下的沙尘滚滚而过。
4换个地方住
沙城的秋很冷。
风吹过长街,沙尘做刀,生刮人肉。
少女不是很在意地对面摊老板说道:“他说得没错,他是他,我是我,老板你就收下好了。”
老板忐忑地去瞥少女的神色,看她眼睛里并无愠色,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才放心地把桌上的铜板给收了起来。
姜姜又重新背着手,顺着街边一路溜达。
偶尔有擦肩而过的行人,背着她,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少女就衔着嘴边的微笑,微微垂眸。
傅红雪忽然停了下来。
少女还在看颜色艳丽的披肩。
“这座城里的小偷无赖都盯上你了,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少女惊讶地转过身来,看着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少年。
仿佛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少年的口。
傅红雪仿佛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讲完就继续慢慢地,拖着自己的腿行走。
姜姜摸了摸鼻子,扔下银子,拿起披肩,披到了肩上。
“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少女探头到傅红雪面前。
傅红雪只是看着前面,视线仿佛已经穿过长长的街道,热闹的人群,落在荒原无尽处。
他的目光总是遥遥,不在眼前。
少女好像也只是为了说那么一句话,再看看他的脸色,并没有特别在意他到底回答没回答。
他们就这样走了半日,在太阳落山前回到了那所又窄又破旧的小房子前。
单薄的门边,单薄的灯笼,微弱的灯火。
风一吹,“嚯”一长声,灯笼纸被吹破了,这陋巷中唯一的一盏灯,灭了。
苍白的手贴在木板上,一推,门开了。
室内还是黝黑。
暗得黝黑。
静得黝黑。
傅红雪一只脚踏进去,再拖着一只脚进去。
脚撞在门槛上,发出一声闷响。
姜姜听到这一声闷响,感觉自己的脚眼都在发酸,眼睛都忍不住要眯上了。
傅红雪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大概能在某一种境界达到高度的人,总有异于常人的忍耐能力,要练出他这样快的刀,受过的痛又哪是磕的这一下可以比拟的。
少女跳进来,转身,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