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未落,雀姝儿的话音却如灌虹长河,泼泼截来,道“四哥哥,梅姑娘快不行了,口里吐着白沫子,你可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呢!”
此一言唤,潜移默化中将虫儿又逼开些距离,虫儿道“我是混了头,寂雪啼苑里早已说的清楚,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你且去吧。”
挥挥手,叫独孤斩月赶紧离开。
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他预想的轨道,一环套着一环的错过,让彼此的距离忽然变得遥不可及。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结果。
“虫儿……”独孤斩月追在她后面,虫儿走得极快,他也追得极快,只是樱祭夜忽然横杀出来,竭力拦住了去路。
“叫她走吧,权当放过这个可怜的女人。”樱祭夜的表情里澎湃着某种显而易见的嫌恶。
但同样也是无可奈何的。
“你让开。”独孤斩月抽出腰带间潜藏的软剑,软剑散发出葱茏可怖的幽兰光线,仿佛下一刻,立即会刺进樱祭夜的胸膛。
“不可能的。”樱祭夜毫不畏缩。
“凭什么,你算虫儿的什么人?!”
“就凭虫儿在鬼族的事情,她全部告诉了我,却唯独隐瞒了你。”樱祭夜显得自豪起来,“就凭这个,我就有资格叫你走开。”
什么?
独孤斩月仿佛被闷雷轰轰敲在首顶,脑子里嗡嗡隆隆瞬时听不清明。
樱祭夜还道“其实,不怪虫儿防你,也不怪你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执意离开。”
“你们都是无辜的。”
“你们两人就像是两颗遥远而彼此思慕的星,只有相对的距离才是最好的,一旦相聚,必然发生碰撞。”
“碰撞之后,必然会朝着孑然相反的方向离去,此生此世,再无交隔。”
樱祭夜一语中的,他是局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感情中存在的最大问题。
虫儿与自己,本就是这天地间,最不适合彼此的人,可是偏又不服于命运的安排,偏要逆天而行。
最终落得两败俱伤。
“你说的对。”独孤斩月点点头道,“从始至终,只有我在至死不渝地伤害着虫儿,只有我一人。”
“如果在寂雪啼苑里,我不曾佯装温情抱她下树。”
“如果在行风里我不曾假装无意,彻骨吻她。”
“如果在无形塔里我不曾动情难却,抵死纠缠她。”
“如果在湳洲城里我不曾试图死死挽留她。”
如果,如果能有无数个如果。
他一定不会让虫儿再爱上自己,他一定会小心谨慎地掩藏好所有的真心。
暗自祈愿她在别人的怀里面朝大海,希盼她在别人的爱慕里春暖花开。
或许这世上,累得只有他一个人。
就好。就好。
独孤斩月不再试图胁迫樱祭夜让路,他的敌人其实一直都不是其他任何男人。
这个敌人完全占据在独孤斩月的心里,日日夜夜,长长久久,与他自己搏命争斗。
“好好照顾虫儿,”独孤斩月缓缓离开道“或许,你是对的。”&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