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吧?”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样子,总督也忍不住笑起来,“戴上试试吧。”“嗯……,”雪晴甚至忘了道谢,小心翼翼地用两指捏起戒指,拿到眼前,透着泪光端详了好一会,颤抖着将戒环套入指尖。
指环为她量身打造,轻易滑过指节,像一朵鲜花盛开在她的玉指上。戒指的光芒映照在她脸上,聚成一个孽海花形状的光晕。
“你戴着真的很美,你高兴的样子也很美,我很喜欢。”总督笑着说,“还有一件小事情,我买下你了,你可以当我的私奴,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你也可以去当个自由奴,随你选择。如果你选择后者的话,我偶尔去找找你,你别躲着我就好。”
雪晴静静听着他的话,笑着,哭着,她想说点什么,但是每一句话都化成了泪水,夺眶而出,沾湿了她的长发。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再哭不好看了,你今晚还得陪我呢。”总督支起身子,把她的头发理到耳后,用手指拭去她的泪水。
突然,雪晴想起来了,她来这里,不是来侍奉他的。
她是来杀他的。
就在外面,在那茫茫白雪和黑夜之中,死亡正在向他靠近。
而他却毫不知情,还在为背叛他的坏女人擦拭着泪水。
要向他坦白吗?
她想起了18号,她想了颈圈里的朋友二字。她想起了风蝶那破碎的笑声,她想起她死前的嘱咐。
那么多的鲜血,那么多的牺牲,才把她送到这一步,她要是开了口,那是不可原谅的背叛。
而且,如果总督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她一起死在这里,那该有多美呢。但是,
她不想他死。
她想他活着。
她无法背叛自己的心。
她低下头,看到了自己在指环中的倒影,多么的扭曲,多么的丑陋。她咬住嘴唇,抓住戒指,用力一把扯下。
总督小吃了一惊。
“戴着,”他命令道,“我想看到你戴着它的样子。”
雪晴没有回话,默默低着头,把玩着掌心中的戒指,油亮的长发被泪水打湿,零乱地贴在她美丽的脸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总督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准备夺过戒指,强行给她戴上。
雪晴缓缓抬起头,乌黑的长发间,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墨玉般的眼睛里满是悲伤。这种眼神,总督曾经见过一次。
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永远占据着总督内心的一角。
而现在,回忆中那双眼睛,正在和雪晴的泪目渐渐重合。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向他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
朱唇微启。
一个字都没有说出,但是总督读懂了她的唇语:
**
快
走
**
总督的瞳孔忽地放大,他触电一般转身,夺门而逃,撞破了纸门,吓倒了一对正在过道里办事的男女。
他不顾男人的骂声,连爬带滚地跑向大厅的人群。
身后传来螺旋浆的拂拂声,雪晴转身看去,十来艘白色的摩托飞艇缓缓升起,悬停在身后的玻璃幕墙外,艇身上女英团的旗帜猎猎飘扬,螺旋浆的声音震耳欲聋,桨叶下是一排排黝黑的火神炮,炮口对着正在逃窜的总督。
领头的驾驶员坐在露天驾驶舱里,戴着头盔,只露出几缕银发和冰蓝色的眼睛。他向总督的背影抛了个飞吻,扣下板机。
火神炮震天齐响。
雪晴连忙趴下,雨点般的子弹从她头上轰鸣着飞过,轰碎玻璃幕墙,穿过包厢的家具,将纸门打成筛子,过道里被吓倒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成了肉酱,血肉溅在纸门上。
“护卫!!护卫!!”
总督怒吼着,他像个老鼠一样,抱着头狼狈地在人群里逃窜,大厅里的客人和服务员纷纷被打中,在血雾中倒下,剩下的人尖叫着四下逃窜,互相踩踏,司机带着几名卫兵刚冲进来,瞬间被打成血筛子。
黝黑的炮管转动着怒吼,玻璃和弹壳冒着白烟从半空落下,像暴雨般淋在地面上。破碎的砖石从空中砸落,在地上扬起巨尘。
银发蓝瞳的驾驶员吹着口哨,控制着火神炮,炮火死死地咬在总督的身后,无差别地屠杀着大厅里面的男人和女人。
雪晴抱着头,蜷缩在地板上,在横飞的玻璃碎片之间,默默地注视着总督逃离的背影。
突然,一阵航空引擎轰鸣声从远处迅速靠近。
砰————!
一架画着总督纹章的中型飞艇撞破大堂的天花板,冲入大堂,撞飞几个正在夺门逃跑的男客人,一个男人尖叫着被卷入机腹下,在满地的砾石中压成一道长长的血迹,天花整个倒塌,欢庆的大堂顿时变成露天的战场。
飞艇在地板上摩擦滑翔,撞断几条石柱后,猛地停下,艇门打开,一群士兵拿着红眼力场护盾,冒着枪雨跳下舱门,开火掩护抱头逃跑的总督。
子弹在尖叫声中交错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