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的清晨总是被生物钟精准唤醒——不是更漏,而是小香猪拱门的"哼哼"声与鹦鹉小翠扑棱翅膀的响动。这日卯时三刻,苏桃正梦见自己在现代撸串,鼻尖突然撞上一团温热的毛球。
"啊——小香猪又把我的绣花鞋叼走了!"
她光脚踩在微凉的青砖上,晨露透过窗棂打湿了鬓角碎。那团油光水滑的毛球正拱着她新做的石榴红绣鞋往假山跑,鞋面上绣着的并蒂莲被蹭得沾满泥点。苏桃气得叉腰,晨光勾勒出她微隆的小腹:"香香!你再拆家信不信我让膳房炖了你的猪肘子!"
小香猪顿住脚步,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突然用鼻子顶起绣鞋甩了甩,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活像在表演杂耍。鹦鹉小翠从雕花梁枋上飞下来,尾羽上还拴着糖糕编的蝴蝶结,停在苏桃肩头歪头学舌:"炖香香!红烧猪肘子!"
"连你也跟着起哄!"苏桃抬手想拍小翠的翅膀,却不小心碰掉了它尾巴上的红绸子。那是昨日糖糕用自己的红头绳给鹦鹉编的"凤凰尾",此刻正飘飘悠悠落在小香猪的背上,惹得它打了个响鼻。
"夫人,您的鞋。"
萧策带着一身晨露走进来,玄色常服的袖口沾着草屑,显然刚从校场回来。他手里拎着那只"幸存"的绣鞋,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却在看见苏桃光脚站在地上时,眉头微蹙:"青砖地凉,快把鞋穿上。"
"穿什么穿!"苏桃指着假山方向,晨光照得她眼底亮晶晶的,"你看你养的好宠物!昨儿叼走我的簪,今儿叼走我的鞋,明日是不是要把王府的门槛也拱倒?"
萧策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小香猪正用鼻子将绣鞋拱进牡丹花丛,仿佛在埋藏什么稀世珍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将苏桃打横抱起。她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颈,鼻尖撞上他胸前的盘扣,闻到熟悉的皂角香混着淡淡汗味。
"好了,本王让铁匠给你打双铁鞋,看它怎么叼。"萧策抱着她往内室走,脚步稳健,"不过先说好,若它连铁鞋都能拱走,就把它送给魏丞相的包子铺当招财猪。"
"去你的!"苏桃拍了下他的胸膛,却忍不住笑了。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萧策脸上,他耳尖微微泛红——这是被她调教出的"后遗症",如今听她吐槽也会像初遇时那样不自在。
"爹爹!娘亲!"
糖糕穿着粉色小睡衣冲进来,羊角辫上还挂着片草叶,显然是从花园里疯跑回来。她手里攥着根糖葫芦棍,举得高高的:"香香把我的糖葫芦藏起来了!"
萧策将苏桃放在软榻上,顺手揉了揉她昨夜踩空扭伤的脚踝。她非要踩着凳子够书架顶层的《京城怪谈》,结果摔下来时崴了脚,此刻脚踝还肿着。"糖糕,不许给猪吃糖葫芦,小心它蛀牙。"
"可是香香会藏宝贝呀!"糖糕叉着腰,小脸上满是崇拜,"上次它把我的玉锁片埋在花园里,今天又藏了奶奶给我的冰糖葫芦!"
苏桃闻言一个激灵,撑着软榻坐直:"等等,我的金镶玉镯子呢?前儿洗澡摘下来放妆奁里了!"
萧策:""
鹦鹉小翠扑棱着翅膀落在糖糕肩头,喙尖指向花园:"埋花园!牡丹底下!"
一场人猪夺宝大战就此拉开序幕。苏桃指挥着丫鬟们拿铁锹,自己则坐在软榻上遥控指挥;萧策无奈地拎着铁锹跟在后面,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糖糕举着比自己还高的小铲子,边跑边喊"香香加油",羊角辫上的草叶终于掉了下来,落在萧策的冠上。
最终在假山旁的牡丹花丛下,挖出来的"宝藏"令人啼笑皆非——糖糕被咬了一半的糖葫芦、苏桃的金镶玉镯子,还有一个沾满猪口水的瓦罐。苏桃拨开上面压着的烂菜叶,看见罐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铜板,上面压着块小木牌,用萧策遒劲的笔迹写着:"给桃儿买城南李记桂花糕专用"。
"萧策!"苏桃拎着瓦罐,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解释一下?藏私房钱藏到猪食槽旁边,你是怕我找不到,还是怕香香帮你花?"
萧策耳根瞬间红透,伸手想抢回瓦罐,却被苏桃灵活躲开。"本王本王怕你嘴馋时没钱买零嘴。"
"哦?"苏桃挑眉,故意将瓦罐举高,"那为何不光明正大给我,却要学小香猪拱地洞?"
糖糕举手抢答,小脸上全是"我知道"的得意:"因为香香最能藏东西!上次它把爹爹的兵符拱到茅房里,害得爹爹找了三天!"
鹦鹉小翠精准补刀,翅膀扑棱着差点扇到萧策脸上:"笨蛋王爷!藏钱茅房!活该!"
萧策:""他看着苏桃笑出眼泪的样子,又看看糖糕和鹦鹉一唱一和,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伸手帮苏桃理了理被风吹乱的丝。
午后的阳光透过葡萄架,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光影。太后带着一队宫娥浩浩荡荡"杀"进王府时,正看见苏桃瘫在摇椅上,萧策蹲在旁边给她剥橘子,糖糕则骑在小香猪背上,指挥着鹦鹉小翠"空袭"隔壁王府的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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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的宝贝糖糕呢?"太后拄着鎏金拐杖,满头珠翠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她话音未落,糖糕就从猪背上蹦下来,扑进她怀里,小脸上沾着草屑:"奶奶!香香学会作揖了!"
仿佛听懂了召唤,小香猪真的站起来,前蹄合在一起拱了拱,逗得太后笑得前仰后合,顺手从袖袋里掏出把糖葫芦塞给糖糕:"乖孙女儿,跟奶奶回宫住几日,哀家让尚宫局给你打对冰糖肘子味的金镯子。"
"又来偷孙女!"苏桃从摇椅上坐起来,抚着肚子嗔怪道,"太后,上次您把糖糕接回宫,她回来就学会了说哀家乏了,这像话吗?"
太后哼了一声,爱怜地捏了捏糖糕的小脸:"总比跟你学些内卷要不得强!策儿,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