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崖攥紧了衣袖,指节白。
她虽平日骄纵,到底是将门深闺养大的千金,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若不是为逃开父亲安排的军营历练
那位老父亲将佩剑拍在案上,非要她效仿那位什么螭吻宁将军。
说什么"磨炼心性武艺",将来还很有可能要把嘲风军交到她手里。
可那些晨起操练、夜半值岗的苦楚,她光想想就腿软。
好在最近忽然觉醒了神力,风雨楼的人便找上门来,说什么南海奇遇
陆青崖当然想出去看看,所以便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可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啊?
海东珠见铁木兰陷入沉思,美眸倏然亮起。
她突然如戏台名伶般旋身而起,纱裙翻飞间带起一阵香风,整个人直直扑向女船长。
"哎——"铁木兰猝不及防,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这团温香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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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珠趁机倚进她怀里,蔻丹指尖顺着船长紧实的胳膊缓缓游走。
隔着赭色短衣的布料,仍能感受到那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
"看看船长这胳膊"妇人声音甜得腻,手指像蛇一般蜿蜒而上,"线条真漂亮"
突然转向那饱满的胸脯,"这胸脯更是——"
“起一边去!”
"啊!"
铁木兰猛地将人推开,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让海东珠踉跄着退开数步,又不至于真伤着她。
饶是见惯风浪的女船长,此刻比男人还俊朗几分的脸颊也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你这人怎么回事?"
她整了整凌乱的衣领,声音比寒铁还冷,"还没出海呢,脑袋就已经进水了?"
海东珠被推得连退数步,却顺势转了个圈。
珍珠耳坠在空中划出炫目的弧光,纱裙如花瓣般绽开。
最后竟如戏台上遭负心汉抛弃的闺门旦般,软绵绵瘫坐在地。
她仰起那张精心妆点的脸庞,眼尾还故意泛起一抹红,活脱脱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海东珠瘫坐在地,忽然甩袖掩面,竟真唱起了哀怨的戏腔:"船长你为何对妾身如此"
水袖翻飞间露出一双含泪美眸,"真是伤透妾身心了"
铁木兰瞪圆了眼睛,脸庞写满难以置信。
心想:风雨楼招的这都是什么牛鬼蛇神?神经病吧?这真能出海干活?
"你不是"女船长皱眉开口,声音里带着十二分的困惑,"有钱人家的妇人吗?"
她实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男人知道你这么骚么?"
沙棠和陆青崖闻言同时瞪大眼睛。
沙棠手中的茶盏"叮"地碰在碟沿,淡黄衣袖掩住了突然泛红的脸颊。
陆青崖更是连精心描绘的柳眉都竖了起来——这位将门千金何曾听过如此直白的粗鄙之语?
鬓边珠花随着她猛然抬头的动作簌簌颤动。
唯有江黛神色如常。
渔家女粗糙的手指平静地整理着裤脚磨损的线头——常年在码头讨生活的她,早听惯了男人们对她更露骨的荤话。
起初那些污言秽语能把她吓哭,如今这些言语对她而言,不过是掠过耳畔的海风罢了。
女船长的话根本不算什么。
海东珠慵懒地支起身子,纱裙如水波般从地面流淌而过。
她重新倚回雕花椅中,指尖绕着珍珠耳坠打转,美眸含笑望向目瞪口呆的沙棠与陆青崖:"咱们姐妹几个往后都是木兰船长的人了,你们可不能这样了,连句重话都听不得?"
她朝江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学学人家江黛姑娘。"
沙棠与陆青崖不约而同转头看向那位渔家女。
只见江黛神色如常地坐在原处,晒得红的脸颊上没有半分异样。
两人眼底顿时浮现出几分钦佩。
铁木兰抱着双臂没有作声。
海东珠这番话确实在理——若是连这点直白话都受不住,确实不必跟着出海。
毕竟她们是去驾驭风浪的,不是去享受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