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英城守住了。
守城的将士也死得差不多了。
颜十九带着从东炎借来的兵,驻扎在固英城的营地旁。
城门被修好,战场也打扫完毕。
固英城的牌匾甚至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留下的百姓们渐渐打开门,试探着走上街。
托颜十九的福,他不仅带来两万步兵,还带来许多军医和药物。
只是这厮在见到云琛之后,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竟明码标价地要“云琛”换“物资”。
要云琛陪他吃一顿饭,可换四车粮草;
云琛陪他喝一顿酒,可换六车药材;
赏月一次,可换十二只羊,两车水果,两车腊肉;
并肩聊天一次并一个时辰以上,可换铠甲装备两千套;
陪睡一次,可直接换走两万东炎兵。
当颜十九把这样一份“物价清单”明明白白地写在纸上,叫人送进固英城营地大帐的时候,霍乾念的脸简直比黑鳞骑兵的铠甲还要黑。
花绝将纸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大骂:
“这狗日的颜十九!一天到晚算计着搞阿琛!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好意思写出来!真是脸皮比固英城的墙墩子还厚!”
一旁,才从林子里徒步整整二十天、死里逃生出来的叶峮和不言,昨夜出林子时,本想着回固英城美美地吃喝休整一番,却见城下人潮涌动,杀声震天,城门口是全力对战杀敌的霍乾念、云琛和花绝……
二人哀叹一声,无奈地加入了这场守城之战,一直到颜十九带兵来援,黑鳞骑兵全部撤退,二人才有空来霍乾念跟前报道。
当时在林中遇袭,为了替花绝挡那一枪,叶峮腹部几乎被贯穿,至今还没好全。
他捧着肚子躺在旁边榻上,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啥也听不见,也不去看霍乾念跟要变异了似的,浑身冒黑气的样子。
倒是不言伤已痊愈,话匣子又打开。在林子里只有叶峮一个“听众”,这回到固英城,“听众”一多,他明显来劲了。
“要说这颜十九看起来也不像个‘龙阳’,估摸着就是单纯嘴贱?话说我和叶峮在林子里走了整整二十天,吃了多少树上的虫子你们知道吗?我们走的那条路背阴,没果子没山泉,幸好长着许多草药,要不然我们哪有命躲过黑鳞骑兵的追剿。
要说这黑鳞骑兵也是邪乎,喊着少主的大名就杀过来,明显认识我们的样子。可眼下看来,他们是来进犯楠国的正规军,虽不知哪国的,但为啥偷袭我们霍帮?难道少主啥时候得罪别国军队了?我说……”
懒得听不言废话,花绝一边大骂颜十九,一边去清点云琛“换来”的物资。
他拿起一个嫩梨叼在嘴里,指挥几个霍帮护卫将东西抬去库房,分给将士们。
另一边,换得一大堆物资的云琛,正站在东炎营地的主帅大帐中,当着颜十九的面,由四个军医为她疗伤包扎。
两个军医帮云琛脱下铠甲,现她后背烧伤处,那刚长起来点的新肉,已全被铠甲磨出了血。
铠甲一卸,皮肉疼得厉害,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两个军医立刻僵住动作,偷偷打量一旁颜十九的脸色。
颜十九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那两个军医,只是对护卫在旁的万宸道:
“去拿秦艽玉颜脂来——全部拿来。”
万宸领命而去,那两个军医也赶紧继续为云琛包扎,只是动作愈加轻慢,生怕再弄疼云琛。
整整两个时辰,四个军医才处理完云琛身上的伤。
到该给云琛后背上药的时候,颜十九叫所有人退下,关严帐门。
他亲自拿起秦艽玉颜脂,走到云琛面前:
“脱吧,我给你上药。”
云琛抓紧衣领往后躲,目光戒备地瞪着他:
“你疯了?男女授受不亲!”
颜十九笑眯眯道:“没事,医者无性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