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窎桥村西头的土地庙早成了野猫窝,青砖缝里钻出的狗尾巴草都长到三尺高。
王炳扛着锄头经过时,正瞧见两只花狸为争夺半截蜡头打得香炉翻倒,积了三年的香灰扑簌簌落了满地。
"
作孽哟!
"
他抬脚要踢野猫,忽见供桌后转出个穿水红衫子的女子。
那女子鬓边斜插着蔫巴巴的野蔷薇,葱绿裤脚沾满泥点子,倒像是刚从田埂上掐菜回来的邻家媳妇。
"
大哥帮奴家寻寻耳坠子?"
女子扶着供桌弯腰,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王炳喉头滚了滚,锄头"
咣当"
砸在青石板上:"
大、大妹子,这破庙里能掉什么金贵。。。"
话没说完,女子突然贴着他耳根吹气:"
奴家可比金镯子暖乎。
"
王炳脑子嗡的一声,恍惚见那野蔷薇瓣儿上凝着露水,待要细看,早被拽进褪色的黄帐幔里。
当夜三更,王氏被丈夫鼾声吵醒,抬脚踹了个空——本该睡在里侧的王炳竟凭空挪到了床沿,汗津津的后背上还粘着几片野蔷薇花瓣。
"
死鬼又去赌钱了?"
王氏揪着丈夫耳朵吼。
王炳迷迷瞪瞪摸出个物件:"
给你捎的。。。夜明珠。。。"
摊开手心,分明是块长了青苔的庙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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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半月,王炳白日里耷拉着眼皮锄地,能把秧苗当稗草薅。
村口剃头匠老周叼着烟杆直乐:"
炳哥这是夜里耕了哪块宝地?"
豆腐西施啐了一口:"
怕是狐狸精搭的野台子!
"
这夜王氏多了个心眼,装睡时攥紧剪子。
子时刚过,窗棂无风自开,月光里浮着缕甜腻腻的桂花香。
她眯眼瞧见丈夫突然鲤鱼打挺坐起,冲着空气傻笑:"
心肝儿来得正好。。。"
"
好你祖宗!
"
王氏一剪子戳过去,王炳惨叫惊醒,肩头赫然留着个月牙状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