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南希不知道。
傍晚。
海港的灯塔亮了。
暖黄的光,在一片雾霭中。
潮水起起落落。
蔓延上岸。
南希掰开脚趾,清洗缝隙的泥沙,“段叔叔为什么不当市长了?”
“累了。”段京年的西裤在一浪浪的海水中泡湿了,浸入骨髓的冷涩,“退下来,休息。”
“柏南说——”她动作停了,话也停了。
他拧干裤口的水,蜷紧的拳头青筋狰狞,“说什么。”
“段叔叔以前犯过错,辞职了,上面不追究;不辞职,会调查,处分。”
段京年手在颤。
叶柏南说了这个。
那南衡波呢?
是没来得及说,还是说过了。
“段叔叔犯了什么错?”南希望向他。
清澈无辜的眼睛,仿佛尖锐的刀刃,刺在段京年的血肉。
他胸腔不由自主地钝痛。
“我没问父亲。”他挪开视线。
南希的视线仍旧在他脸上。
“饿不饿?”段京年转移话题。
“饿了。”她笑。
“何姨来烟城照顾你。”他握住她脚踝,帮她穿鞋,“等家里太平了,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