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晚辈此次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听木良漪如此说,老者未表现出丝毫惊讶。他从容地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弯腰从里头取了东西出来。转过身,木良漪看清那是一副棋。
“不急。”老者将棋盘放到榻几上,道,“现陪老夫下一盘。让老夫看看,阔别多年,你是否有长进。”
木良漪亦从容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
一场对弈接近尾声,老者满目赞赏,道:“当年我便看出来,你的聪慧不输良温,我过来没有看错。”
木良漪落子的动作微顿。
“怎么了?”老者问。
“……”木良漪微笑,将手中黑子落下,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过小哥的名字了。”
老者闻言,仔细回忆起自己的关门弟子,然后道:“你们二人一胎双生,同样聪敏非常,性格却迥然不同。”
“这话父亲和长姐也说过。”木良漪道,“父亲说小哥温柔和善,性情敦厚且醉心诗书,是个天生做学问的料。”
“木相慧眼。”老者道,“当初收良温入门下,我便是存了让他接我衣钵的想法。”
“但我不是小哥,做不来学问。”木良漪道,“先生当初就看出来了,是吗?”
“我本欲将你一同收下,是你不愿意。”
“性子太野,不敢让先生烦恼。”
“你本是天上鸟,无拘无束,放达不羁。”老者看着棋盘,“怎的如今竟自己将自己囚了起来?”
木良漪搓捻手中棋子,静默片刻,将其放归了棋盒。
“不下了?”老者见她动作,问道。
“先生慧眼,洞察人心。”木良漪半开玩笑道,“被您看透了,不敢再露拙了。”
老者也不强求,将自己手中的棋也丢了回去。
这场对弈就这么无疾而终,谁也没再去管它。
“晚辈遭遇困局,千辛万苦寻到先生居所,此来想求先生出山相助。”
功名利禄于老者而言早成过眼烟云,木良漪能给的只有自己的诚恳。
“我一野村孤老,能助你什么?”
“不敢欺瞒先生,晚辈如今是大周皇后。我欲亲自主持秋日恩科,却因身份遭到激烈反对。”木良漪道,“先生乃当世大儒,著书立说无数,备受天下文人追捧。您授人诗书,桃李满门,嫡传弟子中有七位做过我大周宰辅。时至今日,朝中仍拥有不少官员承自周门。不论在文坛还是政坛,您的名望无人能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