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昱惊望向她——他忽然想起了泰和帝的死。
“林帅赤胆忠心,勇猛善战,在敌人口中尚有赞誉。然而他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他拼命守护的自己人手中。”木良漪道,“何其荒诞。”
“所以这件事完成之后,我希望陛下能亲自下旨,替林帅一家平反,还忠臣清白。”
“该的。”谢昱尚未回魂,木然地应声道,“应该的。”
“你说什么时候下,朕就什么时候下。”
父女
连续“病”了半个月后,谢昱终于上朝了。
半个月后的朝堂与半个月之前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三个人——皇帝,以及左右二相。
文武百官行过大礼后便开始吵,谢昱则坐在龙椅上装聋。他一会儿思考木良漪今日要出什么招,一会儿神游天外,游够了看会儿吵架,不想看了再接着思考。
大约半个时辰后,忽有侍卫来报:“禀告陛下,太妃说有要事,需当朝面见陛下。”
木太妃?
她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要替父亲求情吗?
谢昱跟满朝文武心中有一样的疑问。
她若真要求情,几乎可以预想,双方对抗的优势会极力倾向木嵩那一边。
她不只是先帝妃嫔,还是亲手将当今扶上皇位的人。
海山青望着一身素服,素颜散发的木良清缓缓入殿,两眉之间的川字纹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在加深。
“太妃娘娘为何这般形容?”
朝臣们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木良清在议论声与无数道或友善或不善的探视中从容不迫地走到大殿中央,以最标准的姿态向谢昱行礼:“妾身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妃快快请起。”谢昱道,“太妃来此见朕,是为了何事?为何如此装扮?”
木良清并未起身,叩首之后直起上身,道:“妾身今日来此,是要向陛下请罪。”
“太妃何出此言?”
“其一,是隐瞒不报之罪。”
“其二,是大逆不道之罪。”
“其三,是以血亲之身份,替父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