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奴婢去出恭了,刚才同陛下说了。”喜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陛下事忙,大约是忘了。”
话未说完,两本奏折就砸在了他的头上跟脸上。
“奴婢该死!”
“你,去吧端王给朕请来。”
“啊?”喜云疑惑地抬头。
“聋了?”
“没,没,奴婢这就去请端王殿下。”
……
“喜云公公,官家忽然传召我做什么?”谢昱温声慢语,面带笑意,说话时靠近喜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偷偷塞进他手里。
“不敢不敢。”喜云将荷包推回去,靠近谢昱,低声道,“端王殿下不必如此客气。”
谢昱以为他不愿意透露,随即却听他道:“朝中的御史们最近一直在往宫里递折子,谏言陛下尽快册立储君。”
谢昱闻言面色微变,道:“多谢公公。”
喜云笑笑:“奴婢也没说什么,端王殿下客气了。”
二人来到垂拱殿时,殿内早已被收拾干净,木嵩也不见了踪影。泰和帝坐在榻上,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盘棋,他在跟自己对弈。
“拜见陛下。”
“端王来了,坐。”泰和帝摆手,示意谢昱在他对面落座。
“臣不敢。”
“朕叫你坐,你就坐。”
“……是。”
“知道朕为何叫你进宫吗?”
谢昱刚要坐下,又站直身体,回答道:“回陛下,臣不知。”
“喜云。”
“奴婢在。”
“把折子拿过来给端王看看。”
“是。”喜云走到龙案前,将御史大夫齐安美的奏折拿在了手里,回到榻边递向谢昱。
“臣……”谢昱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而是犹豫又惶恐地望向泰和帝。
泰和帝给了他一个尽管看的眼神。
谢昱这才双手捧过奏折,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片刻之后,折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谢昱人也趴到了地上。
“吓这么狠,跟朕说说,瞧见什么了?”泰和帝将棋子丢进棋篓里,居高临下地睨向谢昱。
谢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臣……臣……臣知罪!”
“哦?”泰和帝道,“何罪之有?”
“臣……”谢昱开始发抖,“臣……”
“陛下,这奏折上的事,臣并不知晓。”他抬起头,眼里已经有了泪花,整个人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狗,苍白无力地替自己辩解着,“陛下,臣……此事跟臣无关啊。”
泰和帝继续盯着他,却没开口。
直到两行泪从谢昱眼中夺眶而出,泰和帝才忽然嗤笑道:“这就吓哭了?身为皇室亲王,胆子这么小怎么行。”
“御前失仪,臣有罪。”谢昱忙用袖子把眼泪抹掉,道,“陛下,臣真不知道这事,更从未肖想过储君之位。陛下您是知道臣的,自幼胸无大志,只想北窗高卧度此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