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辙又行了一礼,才转身。然而刚走了两步,又停下。
“怎么了?”
“祖父,孙儿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祖父请陛下立嗣,可荐了人选?”
齐安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若是让你来荐,你觉得谁才是合适的储君人选?”
还能是谁?
当朝最合适的储君人选,自然是端王谢昱。有救驾之功,为人平和谦逊,在朝中广结善缘,多受好评。
“端王。”
齐安美点头,道:“是他。”
“可若此时荐他,必然引起官家猜忌。”齐辙道,“于端王而言,无异于将他放在火上烤。”
“储君必须要立,要立就要有确定的人选。”齐安美道,“即便我的折子里不提端王,官家届时也要问,殊途同归罢了。”
“……孙儿明白了。”齐辙再行一礼,躬身退下。
罚跪
“哎,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垂拱殿内传出砸东西的声音,两名在廊下擦地的小内侍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自那日之后,官家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每天都有人遭殃。”
“哎呦!谁踢我?都……都知。”
看清是喜云之后,两名小内侍立马伏地跪下。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背后议论官家,嫌命长?”
“都知饶命,都知饶命!再也不敢了。”
“自己去,找你们的头儿各自领二十板子。”喜云道,“今日爷爷慈悲,饶你们小命,若再有下次……”
“多谢都知,多谢都知!咱们这就去领罚。”
这两名小内侍逃命似的跑远了,喜云才转身一脸愁容地看向垂拱殿的大门——他也不想进去面对一个越发喜怒无常的主子。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之后,换上自己常用的笑脸,喜云微微弓身,小跑着进了垂拱殿。
里头的泰和帝正在骂人。
“这群御史,仗着朕不敢砍他们的脑袋是不是?每天变着法地找死!”
“陛下息怒。”木嵩劝慰道,“气大伤身,陛下当以保重龙体为首要,其余皆是次要。”
“他们天天上折子,恐怕就是存着将朕活活气死的心。把朕气死了,大周朝堂就是你们说了算了。届时你们想让谁当皇帝,就让谁当皇帝。”
木嵩闻言立即跪地:“微臣惶恐。”
“朕说的又不是你,木相公你跪什么。起身吧。”
木嵩撑着肥胖的身子从地上起来。
“一个个的,都在看朕的笑话。”
“哗啦!”案上的奏折连同笔墨落了一地。
喜云忙站住脚,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奈何火还是烧到了他身上。
“干什么去了?”泰和帝不耐烦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