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启观摇着乡土大蒲扇笑他:
“别小看野草一样的人呐,暴风骤雨过后,折了树也断不了他们。”
一个小娃儿跌跌撞撞跑过来,两个男人停了谈论,改逗孩子去了。
周清潭是土生土长的燕州人,晒不着的时候白白净净,走这么一圈再回来,周家人笑了他好几天。
就连菱角都时不时盯着他看,还得上手扯一扯脸皮。
反而是堂远,出去啥样,回来还是啥样。
对于他睁眼闭眼都是赚钱这件事,叶青竹是拿他没办法。
本以为他回家是来歇一歇的。
就连农人也有个闲时呢。
这小子,也是个劳碌命。
只是等堂远回家扒拉他的铁算盘时,家里所有人都没话说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十车货,除去本钱和各种损耗,净赚五十六两。
周清潭拿到分润时还如梦似幻呢。
“怪不得你小子要跑,这白狼县一个小县城,确实困不住你呀~”
心有所感,不敢言说
二十天的收入,赶上他夜以继日半年了。
周清潭开始搓牙花子。
要不晚上回去跟菱儿商量一下,老三再出门,把他捎着?
过了立秋,靠天吃饭的人就开始盯紧了田地。
看谷子什么时候低头,看豆荚什么时候鼓溜溜。
备受关注的那些移栽苗,一天能承受几十遍来自不同人的目光。
平稳过了春夏,它哪怕是多结一粒粮,一小片下来,也能多喝一碗粥呢。
堂远面色不好的从县城回来。
这种肮脏事,他并不想让嫂子妹妹们听。
叶青竹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解救出来的女子,有一半都怀了身孕。”
这……
吃蛆都没这么恶心。
“这是县城大人们的事,你干啥这副神色?”
“还不是承哥,问我易位相处,该怎么解决这事儿。”
叶青竹问道:
“那你怎么说?”
堂远如实道:
“一碗堕胎药,谁都省心,生下来遭人骂呀?”
不是被期待着得来的孩子,存在一天,就提醒那些女子,曾经遭受过什么折磨和羞辱。
“柳承,肯定是跟你意见不一吧?”
堂远点头,随后道:
“也不是他。
有三个药都喝完了,养天就能出门。
唯有一个打算跟我离开燕州的,她不想喝药。”
叶青竹也不理解,她要怎么面对人言恶语呢?
“这事儿给我烦的,比算一箱子账本还烦!”
叶青竹抬腿就踹了他一脚。
“哼,我看你是在家没得折腾,又想跑出去了吧?”
“哎呦嘿嘿,还得是我大哥,真是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