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片地都是自家的,盼儿一定会同意把麻杆堆在这。
唉~还是她当初太年轻了呀。
麻叶埋在地里也是好肥料,堂远扔着叶子,还不忘和柳承絮叨:
“我就说做生意的来钱快。
瞧瞧,从种麻,到成布,得半年以上。
这要是干点别的,有这个时间能赚不少钱呢。”
柳承:“嗯,你说的对,大哥也没错。
想过没有,一屋子银疙瘩,没人卖粮食给你还不是要饿死。”
堂远不在意地笑,不过笑着笑着,怀中抱着的麻叶散落在脚边。
柳承问他:“你咋了?还没到放叶子的地方呢。”
堂远走到柳承面前,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承哥,你说,当初在小顺村我会挨揍,是不是因为……”
柳承疑惑道:
“因为啥?你倒是说呀?不说我干活去了。”
堂远用力把柳承掰回来,俩人面对面,只有两拳的距离。
“因为洪灾,我偷银子没用。
我应该弄粮食的……对,那时候银子不能吃不能喝……”
叶青竹铁青着脸站在堂远身后,手里还捏着镰刀。
柳承急忙清嗓子提醒,但是堂远也不知心里想什么呢,就是呆呆的。
“大哥,你没从头听,事情是这样的……”
叶青竹已经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当初下重手打他,到现在还是非常后悔。
“老四,你去那边帮忙吧,让他解释给我听。”
堂远僵直了后背,松开柳承后,硬着头皮转身。
“大哥?我该从哪说?”
旧事重提
叶青竹一屁股坐在地上,招手让他也一起坐下。
“从头说吧。
哥当初差点儿打死你,恨不恨我?”
堂远抿唇摇头:“不恨呐,从前你是我老大,没你护着我活不了。
后来你是大哥,亲的。”
叶青竹的心啊,更揪得难受。
“起因都是那个小布包,你跟大哥说说,咋就注意上人家的银子了?”
那包银子,他一直没有动用过。
包括郭大人给的,柳承说银子有问题,也被藏得好好的。
后晌的阳光照在背上,堂远吞咽着口水,再次说起自己偷拿银子的所有细节。
小孩子遭受讥讽、谩骂,甚至殴打。
不辨是非的年纪啊,他也是记仇的。
为什么不记呢?
他比其他乞丐所求低多了,只想要点吃的垫肚子而已。
他们的剩饭剩菜天天倒泔水桶,大冬天喂狗的都是热乎饭。
放馊了没关系,他不介意的。
可是他们扔在臭水沟里也不给他,还要吐两下口水,用棍子搅和,直到白米变成臭泥汤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