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莫白头疼,“你先别急啊!我也做成过一例,王妃的伤势应该比我之前做的要简单,我能清楚摸到她的病灶所在……”
“我有七成把握,但是你的病,比她更急!应该先顾你!”谷大夫面色严肃。
肖扬这下才是急了,扑通一声,给谷大夫跪下了,“我不急!只能先顾她,只要她出了一点事,我都没脸再活下去!谷大夫,先治她的病,她不能好,我此生都不能好!”
谷莫白并不意外,他早就觉得肖扬一定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才先来问他的,肖扬是他治了十几年的人,从孟瑛第一次把他带到他面前他就开始治他的病了,人生有几个十年,更何况他还从没治好。
他绝不希望肖扬死在他面前,那是一个医者的败绩。
他当然也明白该优先医治白芷,她是孟瑛的王妃,是小世子的母亲,梅家与他有恩,这恩情他怎么也该还的,更何况他是医者,绝无见死不救的可能。
所以他与肖扬讲清楚了,肖扬也选择了这样的结果。
“那便先给王妃医治,但是肖扬啊,待王妃除了病灶,你必须与我一同去南蛮,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一生,不能毁在你手上。”谷莫白说完,一声长叹。
肖扬咬着牙点头,“只要谷大夫能治好她,我什么都听你的。”
谷大夫与北原的巫医商量清楚后,就与白芷说了这事。
白芷本还担心肖扬,谷大夫却与她说,肖扬的事包在他身上,让她不要担心。
白芷这才放下了心,安心等待谷大夫与北原的巫医做准备。
这期间,白芷一个劲儿的强调,做手术的房间要如何无菌,器械要如何消毒。这毕竟是开颅手术,出不得任何差池,她可不想死!
等待日子约莫半个月,白芷已经发展到睡不着,有事眼前会突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有时说话都大舌头,她感觉自己说清楚了,对方怎么也听不清,需要反反覆覆交流好多遍,才能得知彼此的意图。
她忘记的东西很多,有时取了物,转过身就忘记了她到底要干嘛。
有一日,她竟然忘记了她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她就站在哭闹的孩子面前,想啊想,孟瑛给他取的什么名字呢?
孟瑛?孟瑛?孟瑛?
孟瑛长什么样子?
他为什么不在身边?
他不是孩子的爹吗?他去哪儿了?
孩子在哭啊!他为什么不在身边?不抱一抱他?不哄一鬨他?
就这样,她跑去质问肖扬,“孟瑛他去哪了?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不是丢下我们母子二人走了?他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这样精神错乱的质问,让肖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就这样望着白芷无助地哭泣,控诉着孟瑛为什么不在。
肖扬身子也大不如前,她的每个问题都能让他心一阵一阵地痛,气血翻涌的感觉,总让他站不稳。
他不敢上前安慰,只能靠着墙或是柱子,以支撑自己无力的身子。
这样的情况已经好多日了,他们有时就这么坐在一方院子里,你望着我,我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