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同梅前辈学了不少,又钻研了门内机关术的藏书,想来应当能勉强打过。”
“勉强打过?”白榆收起剑,弯下腰直视他,忽地露出一个笑,“莫不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一条命换仇家几十条,是我赚了。”
话音未落,白榆就往他头上敲了一下,冷声道:“哪有你这么算的。”
“师父……”竺晏默默拉上白榆衣角,垂着头。
白榆拉了拉,没扯开,干脆放弃,问起另一件事:“你怎么糊弄你师祖成功下山的?”
“我没糊弄。”他声音委屈。
白榆心头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就听他接着道:“我配了迷药,下在饭里,师祖没防备。”
白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重重敲了他一下,训道:“你配药学这么好,不如拜梅前辈为师算了,就别当我徒弟浪费天赋了。”
“师父~”竺晏睁着大眼睛看她。
“别耍心眼。”白榆气消了些,“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急着报仇?”
竺晏神色一变,垂眸道:“我当年在父母墓前发过誓,一定会在六年内为他们报仇。”
白榆带竺晏回山门那年他十二岁,如今,他已经满十八了。
太阳逐渐上移,暖融融的日光照在身上,竺晏脸上少见的没什么表情,抿着唇一言不发。
白榆把他拉起来,竺晏没挣扎。
白榆:“你要报仇我能明白,但总不能是现在,可你小姑把你藏起来,不是为了让你几年后去送死的。”
竺晏没说话。
白榆把剑塞到他手中:“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徒弟,做师父的断没有看着徒弟送命的道理,你就跟在我身边学段时日再去复仇也不迟。”
竺晏依旧不答,白榆失了耐心,用剑柄挑直他的手腕,逼他将长河举起。
长河,是竺晏佩剑的名字。
“师父?”他错愕抬头。
白榆没理,剑柄直奔面门,竺晏立即抽剑阻挡,剑身与剑柄相击,他被逼得错步退了几步。
白榆一脸轻松:“既然想报仇,那就先让我看看的你本事吧。”
说完,她手中剑柄再次快速刺去,招式快到看不清楚。
竺晏凭着记忆才能勉强猜出她剑锋下一处落下的位置,堪堪能够挡下。
十几招后,白榆面上多了几分笑意。
看样子还是认真学了的。
这样想着,白榆就使出另一招,剑锋上挑,紧接左劈,随后朝下刺去,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竺晏愣了一瞬,错过躲避机会,接连被剑柄打中几下。
这是,惊雷派的惊雷剑法……
他小姑,就是死在这剑招下面。
竺晏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不自觉屏住呼吸朝白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