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府、的人,从不用残次品。”
原是想自己配上饰物将来卖掉赚一笔的,这手工艺的东西这么一扔基本就报废了,她不敢有微词,只觉得鼻子强烈地涌出一股酸涩。
“小相爷不会仅凭一人说辞,便怀疑我是贪图便宜,蝇营狗苟之人的吧?”
明明眼泪溢满了眼眶,却生生地憋了回去,他没来由地更恼怒:
“我从来不听一个人说了什么,我只看他,做了什么。”
“奴婢明白了。”千芮不再说话。
男人远没有闺中女子想的那么简单好骗,尤其是小相爷这种自幼在名利场中摸爬滚打,能撑管起整个相府,自然不可能会被女子争风吃醋的小伎俩耍弄。
“你还有什么话说?”
一个人不该拥有她匹配不上的东西,这番讽刺的话原来是说给她听的。心中有些顿顿的痛感,但她不服,花自己挣来的俸禄买自己所爱之物,匹配与否,谁又能评说?
“没有话说,奴婢认错、认罚。”
千芮从不吃眼前亏,凌云洲想知道她那双倔强的泪眼下到底藏着什么想法。
“刚才,为何不辩解?”
“因为奴婢自知惹不起。”
千芮想着,方才那人口中“我家小姐”,应就是与小相爷门当户对的贵女,小相爷最善于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帮她澄清与否,应也是自有思量。
她神情坦然,说道:
“奴婢相信,小相爷英明,自然能明辨是非。”男性的大脑,用来处理复杂感情的脑力普遍比女人高,因此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其实比女性强,家事里那些妻妾之的勾心斗角,未必全然不知,只是不在乎或者选择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处理方式罢了。
“奴婢身份低微,无论发生何事,奴婢是对是错,都由主子说了算。”
千芮藏着没说后半句,主子若给做奴婢的伸冤蒙雪,也不需真的感恩戴德,不过是帮人“伸冤”更符合主人的利益罢了。
这番低眉顺耳又无可挑剔的话,让凌云洲莫名更觉愠怒。
“大夫说,后背伤得最重——”凌云洲手不自觉伸过去,衣物换了,他不知道伤得多重。
“滋——”被碰到千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又拿起药碗,递到嘴边:“快喝药。”
药喂到了嘴边,她不张嘴,龇牙咧嘴地接过碗,咬牙一点点吞下。
凌云洲知道她别扭着,也生气她竟然那么轻易就不顾自己性命
凌云洲想起遇袭之时,她毫不犹豫抱住自己,她身负重伤,他半趴在她背上,她咬牙带着他一步一步走下山。
“疼吗?”他问。
“不疼。”她嘴硬。
医官写了药方交待道:
“除了背上挨的那一棍,其它都是皮外伤,就是会疼一些。内伤要静养,我开两副药,内服两日便可,至于外伤,也会自愈,若想好的快些,可配些活血化瘀的药,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