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点声儿吧,人家家里破产了也能这么风光,不忍着点,哪能啊!”
“……”
程旖站在镜子前,这几个人议论的正是自己。任由冰凉的水从指缝间轻柔溜走,良久,高跟鞋清脆的声响才在水声掩护下悄然离去。
门外,程旖余光瞥到,旁边靠墙抽烟的男人正仰着头吞云吐雾。
隔着缭绕的雾气,一张较为熟悉的脸若隐若现。
四目相对,程旖瞪了瞪眼睛,心跳陡然加速,连忙掩饰般的低下头,快步往前走。
但男人三步两步跟上了程旖,拉住了她的手腕,一阵天旋地转,程旖被拉到了旁边天台外。
“程旖!”
傅淮之捏住她瘦小的肩胛,双眼带着蠢蠢欲动的怒火,咬牙切齿从薄唇中蹦出几个字:“程旖,你是程旖。”
男人把程旖抵在天台栏杆上,身子越压越低,程旖感受侵略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先生,请你自重!”程旖也认出了傅淮之。
阔别六年,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和傅淮之再见。看着不断逼近,近在咫尺的脸庞,程旖倔强的扭开了脸,往事不堪回首,故人终究变成了陌生的模样。
“程旖,你比我想象中的有出息!”傅淮之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女人身上独一份的芳香,还有一些消毒水的味道,涌入鼻腔时,傅淮之沉浮了多年的那颗心,似乎慢慢的飘向了远处。
他喉结微动,颤抖的双手暴露了傅淮之的情绪,要承认的是,不管是初见,还是重逢后的第一面。过多少年,眼前这个女人,都能够触动他的心弦。
傅淮之一口咬上她的肩膀,让她疼,让她记起来。
拉开闸门,回忆排山倒海的袭来。
—
少年时代。
傅淮之第一次见到程旖,是在高中开学的前夕,发小非要纪念最后一天没有作业的暑假,去自家的高级马场潇洒一番。
傅淮之对骑马不感兴趣,但也被扯着去了。
整个马场是一片天然草原,几只马儿懒散的在吃着草,还有人在策马狂奔。
几个少爷百无聊赖的挑着马,放眼望去,一整排德法进口的温血宝马,品种不一。
抬眼,傅淮之就看见不远处一匹疾驰而过的骏马,马背上的少女操纵着绳,转瞬而过,只剩残影。
傅淮之甚至能记住那惊鸿一瞥的笑容。
肆意又张扬。
“她那匹是什么马?”傅淮之天生性子冷,这会才好似对骑马起了点兴趣。
“傅小少,那是比较烈的汗血马。”经理回答,啧啧夸赞:“程家的大小姐一看就是下了功夫学的,才半年就骑得这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