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异样的情绪来得没有道理,又有点让人泄气。
司融从来没有忘记过很远很远的过去。比如很久之前,他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陈之椒动心时,就已经本能地因为第二天的见面辗转难眠——即使他们只是为了在会议上吵架,拍桌子掀椅子,致力于把对方气的两眼喷火。
可他就是睡不着。勉勉强强地哄着自己躺好,囫囵睡了一会儿,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对着镜子卷头发。一个卷,两个卷,磕磕绊绊地烫熟练了。
虽然他的卷头发是天生的,但天生的卷头发并不会在他睡了一晚上之后自动卷成最漂亮的弧度。卷发比直发更难打理,让他没办法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睡觉。
“你总是不对我讲实话。”陈之椒同样贴近他。
她掰过司融的脸,很近地去观察他躲闪的表情,强迫他注视自己。其实心里也没底气,她嘴里也少有实话。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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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宴会大厅,蔡卓然还拖着他的宝贝书包不肯撒手:“我想亲手把礼物送给陈琰。”
陈之椒帮他拎了一路的书包,怀疑他偷偷在里面塞了石头。
这不止是蔡卓然的小秘密。
陈琰比蔡卓然更有主意,天然在同龄人之中扮演着领导者的角色,小豆丁们和她待上一会儿就被她的魔力征服。蔡卓然平时宛如大漏勺一样憋不住事,陈之椒这回和他坐了一路车,他居然都对这个书包守口如瓶。
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你要现在去见她么?”陈之椒看着书包,一言难尽,“带着生日礼物一起。”
蔡卓然:……!
小姨今天好配合。
怎么办,陈琰没有教。
“蔡卓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的女孩穿着一身很亮眼的裙子。蓬蓬的,像绽放的小花,蔡卓然偶尔也会想要一件这样的衣服可是爸爸不许,他认出了这条裙子上亮晶晶的宝石,但是没认出来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昭昭身边跟着穿着黑白礼服的侍者。
她先是和大人们打了招呼,认识的人是“椒椒阿姨好”,不认识的也好办,就说一句“漂亮阿姨好”。
然后转身面对蔡卓然:“陈琰在等你呢,你怎么还在这儿?”
蔡卓然犹豫:“你长的好眼熟。”
“我是秦昭昭啊。”秦昭昭郁闷地说。
蔡卓然的书包终于有人接手了。那个倒霉的侍应生看起来胳膊还没自己一半粗,不知道能不能拎的动。
两个小孩的背影很快就不见了,陈之椒望着蔡卓然离开的方向,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担心。
“很不自在吗?”陈之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