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祁岁聿心中一紧,这不是沈云暮的声音。
她努力睁开因高烧而干涩的双眼,费力地聚焦视线,这才发现坐在身边的竟然是陈宁。
祁岁聿来不及细想,急切地环顾四周,瞬间发现这里根本不是研究所的办公室。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布置,而沈云暮也不在这个房间*里。
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陈宁姐,沈云暮呢?”祁岁聿的声音是高烧之后的沙哑。
“她守了你很久,我刚劝她去休息,没想到你就醒了。”陈宁拿过来一杯水,递到祁岁聿嘴边。
祁岁聿抿了两口,推开杯子,“我去看看她。”
说着,就要下床。
她的脚刚踩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稳,就感觉双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陈宁连忙扶住她,“你烧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降了温,还是好好躺着休息吧。她没事。”
“陈宁姐,你扶我去看她一眼就好,不看到她,我心里实在不安。”祁岁聿紧紧抓住陈宁的手,眼中满是倔强,怎么也不肯松开。
陈宁嘴上虽然埋怨着:“算我倒霉摊上你们两个,你是不知道我劝她去休息费了多大劲。”
但看着祁岁聿执着的眼神,终究还是拗不过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她慢慢站起身来。
祁岁聿在陈宁的搀扶下走出房间,她从周围的装饰判断出,她们现在在的地方是一栋自建房。
这一层共有三个房间,除了房间之外,两侧分别是通往楼上与楼下的楼梯。
除了祁岁聿和陈宁出来的这间房开着门,另外两间房门紧闭,不过从门缝中,能看见些许摇曳闪烁的火光
陈宁扶着祁岁聿,来到隔壁的房间门口。
走了两步之后,祁岁聿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一些,勉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她有些气喘,扶着门框站在门口。
“其他人都在楼下,我和谢安就在你们隔壁,要是有事,记得喊我们。”陈宁轻声提醒道。
祁岁聿点了点头,虚弱地说道:“谢谢。”
陈宁摆了摆手,转身走进自己房间,嘴里说着:“说这些干嘛。”
祁岁聿推开房门,动作尽量放轻,生怕惊扰到房中的人。
推到一半的门,遇到了阻碍,她低头看去,发现是沈哈哈正睡在门背后,她赶忙将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嘘”的手势。
沈哈哈摇着尾巴,亲昵地贴近祁岁聿的腿,围着她欢快地转了两圈,随后又乖巧地回到门边趴下。
沈云暮依旧保持着左侧卧的姿势,像是睡着了。
可当祁岁聿走到床边时,才发现沈云暮竟然睁着眼睛。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上去疲惫又憔悴。
祁岁聿扶着床边,有些踉跄地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沈云暮的眼角,“还没睡着吗?还是我进来吵醒你了?”
沈云暮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祁岁聿却清晰地看到,一滴眼泪从沈云暮的眼角缓缓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枕头上。
她深呼出一口气,心中满是心疼与自责。
祁岁聿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将沈云暮紧紧拥入怀中,轻声呢喃:“我没事了,别怕。”
沈云暮这才抬手,回抱住祁岁聿。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慢慢地将祁岁聿的衣服浸湿。
“这是我小舅舅的,那是我大舅舅的,你们这是偷东西……”楼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嚷声,划破了小楼的宁静。
“汪汪汪……”紧接着,狗叫声也加入其中,让原本就嘈杂的氛围愈发混乱。
“这明明是我们从空房子里找来的,你们不要太过分。”另一个声音不甘示弱地回应着。
祁岁聿和沈云暮正是被楼下这阵喧闹声从睡梦中吵醒。
两人起身,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一群人正手持锄头、扁担,聚集在她们楼前的空地上。
而引发这场激烈争吵的导火索,正是他们面前的两辆三轮车。
“那空房子就是我舅舅的,你们这是入室抢劫。”一个身着冲锋衣的男子大声叫嚷着,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脸涨得通红,情绪激动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