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对一切都没什么兴趣,却还要强撑着假装不是这样。
而他同样穿着件深色大衣,分明是挺括的版型,却仍能看出清减不少,楼道光线昏灰,打在脸上的阴影也较往日更深,连架在鼻梁的眼镜都多了层破碎。
就好像几天不见,对他的影响真有多大一样。
喻了了看着就烦,手臂用力一拉,直接把门带上。
时霁见状,立刻又往上两步,手掌刚扣住门板,就被巨大的惯性带走,夹进门缝发出“咔”一声巨响。
喻了了惊疑回头,看清状况后迅速松了门把,再抬头时眼眶都是红的:“你干嘛啊?!”
时霁胸口倏然一紧,当下也顾不得太多,强自动了动手掌,便安慰她说:“没事的,就只是碰了一下而已。”
喻了了却觉得他果然是把她当傻子,不仅对自己用了什么力气没半点数,这么多年比赛打架,也对受伤的程度完全没有经验。
她绷着脸,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出门就径直往楼下走。
时霁一路跟到了小区门口,以为是要被当面轰走,却见她忽然在车前站定,冷声说:“钥匙。”
她把人撞伤,有80伤到骨头的可能,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尽快把人送到医院,及时接受治疗,避免纠纷扩大。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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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整个街道都整肃一空,急诊门前却依然人头攒动,混乱拥挤。
她排到长队之后挂好号,又根据指示约了个x光,继而带着人来到放射科,坐在长椅上等待叫号。
这里相对急诊人少一些,安静下来的气氛就有点难以忽视。
她拿着排号单,除了不时看一眼叫号屏幕就无事可做,想玩手机假装忙碌,边上的人又都能看到,最后就只能木着脸发呆,感觉被盯着不自在了,再扭头开始打量医院的装修。
长久的沉寂过后,边上忽然传来声音:“对不起。”
她脊背一僵,有些愣怔:“……什么?”
时霁看着她:“惹你生气。”
“大过年还要来医院。”
她抿了抿唇,憋闷道:“对不起有用吗。”
“没用。”他低眸,见她手指都绞在一起,声线沉郁:“但应该比不说会好些,就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她眉眼耷拉下来,也盯着自己的手指,目光却在一点点涣散。
老实说,她的确是个忘性很大的人,这么胡乱打了几天岔,都有点忘了自己到底在较什么劲。
真要论起来,也未必就有多生气,她只是发现,一旦生气的感觉淡了,就会反噬延伸出许多其它的情绪,未见得就会比生气好过,所以她宁愿让自己生气,至少这种感觉她足够熟悉,也不至于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