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服务员手里拿着毛巾和新衬衫,围着其中一个董事,孙立坚。
孙立坚的衬衫染了一大片红,头发还不停滴着红酒,“肇事者”石婕靠墙站着,眼神空洞,手里抓着个破了口子的高脚杯。
石安东抓起酒杯就往石婕手边砸,“你是不是喝多了!发的什么疯!去弹首曲子,给你孙伯伯赔个不是。”
石婕静静看了石安东一会儿,她从来都知道,石安东不爱她,或许也不爱石文。
他是一个极致的企业家,却从来不知道怎么做一名父亲,她和石文可能只是他为了延续他事业帝国的产物,一旦成了他的候选人,他就会反复打压逼迫你,直到你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石婕抓过一旁的毛巾,擦掉手心粘上的红酒,在钢琴前坐下来了。
“周总想听什么?”
石婕的问题让大家都有些意外,包括周易。
周易正用蟹叉剔着手里的螃蟹肉,因为几秒的出神,指尖被蟹腿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
“我对音乐没有研究,石小姐就弹自己喜欢的吧。”
石婕回头对周易笑了笑,“知道了。”
前面几个音出来,周易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诧异,石婕弹的是那晚他在办公室放的那首英文歌。
因为石婕倒在孙立坚脑袋上的那杯红酒,这次饭局结束得不太愉快。
“周总,您知道刚刚石小姐为什么要浇孙董一身的酒吗?”
周易并不好奇。
“石小姐的母亲,就是石董的第二任夫人,十几年前不是跟别的男人……”张从业顿了顿,“跑了吗。那个孙董大概也是喝多了,想替石董抱不平,说了挺过分的话。石小姐这人还蛮特别的,长了张挺冷的脸,但性格随和,可如果撞她枪口上了,她还真能豁出去跟人干起来。”
张从业说着“咦”了声,“说曹操,曹操到。”
大概是打不到车,石婕坐在草坪的秋千上,脑袋抵着秋千的麻绳,眼睛闭着,两只脚时不时轻点地面,那惬意的样子,像是快把自己哄睡着了。
“叫她上车。”
石婕上了后排,对周易点了下头。
“石董要你回盈康后,去趟他办公室。”
“好。今天的事,抱歉了。”
毕竟这顿饭是周易组的局。
“我让张从业给你倒的是水,你后来喝酒了?”
“喝了一杯。”因为嘴馋。
“酒量不好?”
石婕知道周易的言外之意,周易觉得她在撒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