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人间的温情跨越无数岁月和命运的阴霾,将记忆烘烤得蓬松而馨香。——毕淑敏
番外完,还有一篇舒南悬自白。
谢谢大家默默陪我一路走过这么多!
也祝大家,新年快乐!加油加油
身体健康,学业进步,事业有成,所愿成真!
舒南悬自白(上)
人都是渴爱的生物。
我却好似不是这样。
我的记忆里有过一张我肖似的陌生女子的脸,很模糊,几乎只能从轮廓辨别,只凭直觉。
她叫舒久安或舒久宁,都也已无从考证,总之姓舒,有一个“久”字。
或许压根没有所谓的“安”或“宁”的第三字。
她在五岁时被抛弃,若不是被一个心善的寡妇收养,很可能就饿死了。她十六岁时,老寡妇也撒手人寰。
也或许“久”字也只是谐音,是“九”或“玖”。因为我不认为希望女儿长久安宁的父母,会将她遗弃。
她的经历都是罗姨告诉我的,她的名却是我自己琢磨了。
但无论她叫什么,甚至我名义上的生父是谁,我都没有很强的弄明白的欲望。
罗姨说,她是一个绝代风华的人。
她也是个孤儿,与一位大他一届,家世优渥,学识渊博的青俊互相吸引,相惜相爱。
然而世道横压,命运难公,他们的爱不被认可,仅是出生就可以让她被指点,仅是女子身份就掩没了她所有的才华。
她苦苦挣扎,凭着远超常人的努力才上了大学,在他人眼中却是不择手段。
他们两情相悦,却是她不知廉耻,而他被家里以年少心智不成熟,送出了国。
一次偷尝禁果,竟是珠胎暗结。
他走后两个月,她被人发现怀孕,退了学。
本欲打胎,医生却说她常年拼命赚钱,身子骨虚弱,打胎恐一尸两命。
她在极度的不甘中诞下了我。
抱负难成,前程无望,日常的柴米油盐已是宛如悬崖百丈冰,将她磨折得郁郁寡欢,精疲力尽。
那个年代,她甚至无法联系上出了国的那人,她的傲骨更不容许她去那人的家中求个交代。
她在四处碰壁里认清了现实。只身病死在一个小巷中。无人敛尸,未有修坟,只余了一盒骨灰,在我十六岁这年交给我。
十六岁的合法劳动力。
罗姨是雨阳福利院的院长,她有个出了国就再也没回来过的儿子,和一个老伴。她在我三岁的那年收养了我。
她的儿子是个坏人,但也是个好人。因为如果没有他,我不会有这么多书可以读,也无从看见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也许那是她儿子和舒久宁或舒久安都向往的世界,在那个年代象征着更高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