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无锋的尸体会挂在城楼上三天,阿年偷偷去看了。
阿年抬头认真看着那具被挂起来的尸体。原来这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年岁不大,和自已差不了多少。她有着很稚嫩的一张脸,单看外表,不会有人把她和无恶不作的无锋联系在一起。
阿年的心里感觉怪怪的。
以前,无锋二字,对于阿年来说更多的是一个概念,一个词语。代表着父母之仇,代表着全都该死。
此刻,阿年意识到,它是一个组织。一个由很多人组成的组织。里面也许有很多穷凶极恶的剑上沾满鲜血的魁梧大汉,但也有像现在尸体被挂着的年龄尚小的女孩。
即便父母早亡,阿年也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她有善良的底色,也极具同理心。会心疼受伤的小狗,会扶起摔倒的嬷嬷,会用善意的眼光去看待每一个陌生人。
阿年就这么看着那个尸体的脸,看着看着……
她突然……
很想对着那个尸体的脑门上来一刀。
这不是小狗,不是嬷嬷,也不是陌生人。
这是无锋。
她的手抚过腰间,握紧了那把精致的匕首。
良久,还是放弃了。
因为尸体挂得太高,她够不着。
还有几天就是上元节了,宫尚角也回宫门十多天了。
宫尚角回来的时候,小香香已经一百多斤了。
对于妹妹在角宫养猪这件事,宫尚角的反应是:“好好照顾。每日可以开门放它出来走走,不用一直关着。既然是阿年妹妹的宠物,就不要委屈了它。”
徵宫。
阿年带着大黄去找宫远徵玩,推门进去,发现宫远徵坐在桌前,认真做着什么东西。
这也太认真了。阿年每次进去都不会敲门,但推门的声音就足够大,宫远徵居然没发现阿年。
阿年对着大黄比出个“嘘”的手势,接着蹑手蹑脚地靠近宫远徵。
“你在做花灯吗?”
阿年突然出声,吓得宫远徵一哆嗦,暗器差点丢出去。
宫远徵:“阿年妹妹,你一定要每天都记得吃百草萃。”
阿年:“为什么?”
宫远徵没说话,只拍了下他腰间的暗器囊带。
这是在威胁她呢……
“知道啦!下次不敢再吓你啦!”阿年在宫远徵的身边坐下,“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在做花灯吗?”
宫远徵继续手上的动作,“不是做,是修补。”
阿年伸手想去摸一摸,被宫远徵“啪”地打了一下,委屈巴巴地把手收回来。
宫远徵:“我看哥哥很喜欢这个龙灯,它很旧了,也有坏的地方。我把它修好,重新送给哥哥。”
阿年接话:“那哥哥一定会很开心的。”
“但是哥哥为什么会一直留着这么旧的龙灯呢?”宫远徵不让她摸,阿年就探头去看,“你修得真好。”
宫远徵明白阿年的意思,笑了笑,“放心吧,你也有,等我修完龙灯,就给你做一个小兔子灯。”
阿年把地上的大黄抱起来,“我不要小兔子灯,我要大黄灯。”
宫远徵看看在阿年怀里一脸乖顺的大黄,“也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