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宁轻衣怅然叹气,何止不会?甚至会留在那边收尾,兴许还会深究疫病之源呢。
“娘子一定也在想殿下。”碧仙宽慰宁轻衣。
“她敢不想?”宁轻衣哼了一声,又说,“若是能长久,何必求得朝朝暮暮。可我是俗人,我想见她。”
远在新安的裴琢玉在想宁轻衣,也在感慨悄然间流逝的年光。
道旁树木抽芽,风中花开又花落。
在誊写药方的时候,她听到不远处两个药师在说话。他们都是太医署的药学生,紧急之下被派到新安来,一开始很是恐慌。后来见疫病得到控制,才稍稍地放下心来,有了点闲谈的心。
裴琢玉对别的事情不感兴趣,但“驸马”两个字不住地往她耳中钻。
驸马?谁的驸马?哪位公主又下降了吗?她恍惚片刻,才听清“裴驸马”三个字。
不受控制地起身,迈着脚步走向相谈甚欢的两个人。
那两人乍一看到裴琢玉,顿时紧张起来。
“什么驸马?”裴琢玉佯装无意地问。
药学生知道她从公主府出来的,关心清河公主理所当然,于是清了清嗓,笑着说:“陛下为裴驸马平反了,恢复了驸马名号,仍旧与清河公主做夫妻。”
裴琢玉脑中一空。
像是那饮下不久的防疫苦药在身体里疯狂地翻腾起来。
苦得她几要窒息。
以前觉得做替身也不要紧,反正迟早要走的,在公主府就是混日子。
可现在呢?她介意。
介意得五脏六腑都绞痛起来,仿佛已经半只脚踩进死人堆里。
“裴娘子,你没事吧?”那两个药学生被裴琢玉苍白的脸色一骇,还以为她染了疫病。
裴琢玉惨淡地笑了声,说:“没事。”
不过是复旧名而已,不是早就知道裴治是清河的驸马吗?一个名号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只是承天帝的一个“恩赐”,也未必是公主所请不是吗?就算是公主所请那又能如何呢?
再说翻涌的心绪也只能藏在心中,裴琢玉强迫自己将思绪放在新安的疫病上。
多少人仍旧在水深火热里,她又怎么能放任自己沉浸在风花雪月中。
不过在长安来人送药材的时候,裴琢玉仍旧是没忍住旁敲侧击,询问公主府上有什么喜事发生。
那人是熟面孔,听了裴琢玉的询问后,茫然地一搔首,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