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矛盾与纠结,让他恨不得立刻挥师北上,在战场上厮杀一番,也好过在此刻这般煎熬。
案头的龙涎香仍在袅袅升腾,却驱不散养心殿内凝滞的压抑。
皇帝突然扯松衣襟,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指节捏得白,将案上的奏折重重摔在地上。
朱砂批阅的字迹在烛火下狰狞如血,可他眼中浮现的,却是葳蕤在月光下苍白颤抖的面容。
“皇上?”
进忠缩在殿门口,望着满地狼藉,声音颤。
“可要传太医?”
“滚!”
皇帝抓起笔洗砸过去,青瓷碎裂声惊得檐下宿鸟四散。
如今他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那日她跪在承乾宫时,脊背挺直却微微颤的模样——明明机关算尽,偏生在他面前装得无辜又倔强。
殿外突然传来细碎脚步声,皇帝骤然警觉,却见进忠捧着件狐裘,战战兢兢道:
“皇上,秋猎寒气重……”
话音未落,他已瞥见狐裘内衬绣着的并蒂莲——正是葳蕤前日送来的。
“拿走!”
皇帝霍然起身,龙袍扫翻矮几上的茶盏。
滚烫的茶水泼在狐裘上,洇开深色水痕,却似是刺痛了他的眼。
他盯着那团深色,突然想起她颈间湿润的触感,分不清是泪是汗,只觉得心口闷得喘不过气。
“去,把翊坤宫的贡缎都赏给……”
话到嘴边又咽回,烦躁地挥袖。
“算了!都退下!”
待宫人散尽,皇帝倚着冰凉的石柱缓缓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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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窗外残缺的月亮,终于承认——这翻云覆雨的紫禁城,最不受控的从来不是朝堂,而是他藏在皇权之下,那颗偏了又偏的心。
“无妨,只是算计一个寒香见罢了!又不是算计朕,情有可原,无可厚非……可朕若是这样就原谅她,是不是太娇纵她了……”
不出三日,冷宫传来消息时,皇帝正握着狼毫批改奏折。
“容答应自缢了。”
进忠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如重锤砸在殿内。
皇帝的笔尖顿了顿,墨滴落在奏折上,洇出一片乌黑。
“知道了。”
他的声音平淡得听不出喜怒,继续书写下一行字。
“找两个太监,把尸体处理了。”
皇帝头也不抬。
“至于埋在哪……”
他顿了顿,将写废的奏折揉成团,随手丢进竹篓。
“随意吧。”
当日黄昏,两个小太监用草席裹着寒香见的尸体,从角门悄悄运出。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拍打着草席露出的一缕黑。
她们路过御花园时,正巧有位贵人经过,却连目光都未施舍半分。
很快,那具尸体便消失在宫墙之外,是扔去乱葬岗,还是随便挖个坑掩埋,再无人在意。
翊坤宫内,葳蕤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听着小太监传来的消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她轻抚着新裁的云锦衣衫,想起那日皇帝说的“陪朕去看秋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与得意。
“如懿啊如懿——斗了半辈子了,你这手下败将可别再来了,因为啊……本宫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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