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中意不说话了。
宁杳打量他,打量一会儿,心里渐有了数:“老解,我想明晚和惊濯成亲,你说好不好?我看了,明天是个黄道吉日呢,宜开张。”
宜开张,宜赴任。忌不忌嫁娶呢?她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心疼他,我也不愿意见他受伤,还是自伤,”宁杳呼出口气,笑了一下,“所以就明天吧,早点结束他的痛苦。”
解中意张了张嘴:“早点结束他的痛苦……”
宁杳说:“他剖心剜鳞,这难道不算伤心吗?我怎么能让人伤心呢?”
“要不山外边也不太平,说不准什么时候来打我们。反正……就说是你定的日子呗,你定的,没人会有异议。”
解中意望着宁杳,她眉宇间,找不到任何冉青忧郁的痕迹。
他露出极淡的笑意,有些发苦,但也是笑意:“好啊,都听咱们山主的。”
也对,尽早了结吧。
杳杳得偿夙愿,惊濯也不会再慌惧,不用受苦了。
宁玉竹是傍晚时候找来的,路走的扭扭捏捏,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他来的时候,宁杳正在指挥楚潇和屠漫行帮她布置喜堂。没什么太复杂的活:两根红蜡烛立在正堂上,箱笼里翻出的囍字在窗户上贴个遍,喜庆的红绸布挂在牌匾上,看见有什么红色的物件就往屋里招呼,也就差不多了。
不复杂,但因为他们两个边干边玩边闹,拖拖拉拉到现在。
但宁杳也不在意,她从来没什么规矩,搬了张椅子放外面靠着,慢悠悠地晒夕阳。
看见宁玉竹的身影,抬了抬眼皮,很是阴阳:“呦,稀客啊。”
宁玉竹对这种阴阳司空见惯,依旧高贵冷艳走来,一屁股坐下,把宁杳挤走一半。
地盘被占,宁杳慢悠悠道:“下午没把你屎打出来,你遗憾是不是。”
宁玉竹竟没发脾气,哼哼唧唧一会,冒出来一个:“对不起。”
宁杳一下子坐直了:“你被夺舍了?”
宁玉竹露出一个类似骂人的微笑:“你差不多点了,到现在我一句都没还口呢,我还道歉。”
嗯,这也是,再计较显得不大气了,山主得有山主的气度,怎么能和公主病一般见识呢。
宁杳问:“惊濯都跟你说什么了?他现在干嘛呢?”
宁玉竹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给太师父修门呗。”
“哦。”
宁杳点点头,也不追问。
反正她心里知道,肯定是惊濯跟宁玉竹说了什么,要不他那个脾气,怎么可能来低头道歉。
宁杳感叹:“你是真听惊濯的话啊。”
宁玉竹道:“濯哥没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