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姜元义安慰自己,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胳膊,捋了捋芙蕖散落的额发。
迟渊火冒三丈,后槽牙咬得咯吱响,越发杀红了眼,间或爆发出几声怒喝。
“姜芙蕖!回来!”
还是不理他。
好好好,一回到姜元义身边,就翅膀硬了,有恃无恐。
她眼里只有姜元义,只有那个野男人,那个,与她根本毫无血缘还兄妹相称,别有所图的野男人。
她真的……已经不在乎他了。
愤怒,嫉恨,迅速席卷了所有感官,迟渊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一双桃花眼红得几
乎滴血,看着他们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怒火渐渐变成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直到数名禁军围住迟渊,高高举起刀,就要砍在他脊背上,这一次,迟渊没有反击,甚至没有抵抗,没有躲闪。
他不信,不信芙蕖那样柔软心肠,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她面前,而无动于衷。
姜元义可以赌,他为什么不可以?
迟渊勾唇惨然一笑,脸色苍白至极,丢下手里的兵器,缓缓闭眼。
病重“殿下他时日无多了”
“你疯了?”
就在数刀斩落之际,夜空中骤然响起一道愤怒的男声,随即有黑影从天而降,挡在迟渊身后。
只见长剑飞舞迅速震退禁军,宋钰二话不说,抓起迟渊腾空而起,三两下消失不见了。
皇城之内高手如云,论单打独斗,宋钰或许不是对手,但论保命轻功,他尤在迟渊之上,禁军即便想追也很难追上。
一刻钟后,宋钰带着迟渊到了密林深处,彻底摆脱禁军追捕,迟渊卸下所有防备,径直摔在地上。
“喂!”宋钰气急败坏,“你别死啊,我辛辛苦苦冒险救你出来,可不是让你死的!”
宋钰嘴上虽不留情,却已经开始替他检查伤势了,原以为是写寻常的伤,岂料撕开衣裳后,目之所及,全是狰狞的伤口,交错密布。
宋钰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身为武将,迟渊身上难免有些陈年旧伤,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前胸后背,腰侧,甚至大腿小腿上全是伤口,且伤势不轻,若是宋钰再晚到一步,迟渊就要撑不下去,成为姜国俘虏了。
他把人托到一处小溪边,花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清理完伤口,简单上了金疮药,只是伤口太多,一瓶金疮药很快用完,血还没完全止住。
“……算我欠你了。”
迟渊托他救走芙蕖,可惜让姜国太子抢先一步,也是阴差阳错,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宋钰没好气地抱怨一句,认命似的将人扛在肩头,往桑山的方向去了,走在路上时,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再次叹气,“你们桑山的人真是邪门,一个两个居然都是将死之相……”
只是一句嘟哝,扛在肩上的迟渊忽然开口,“你……你说谁?谁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