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绒本就好相貌,月钱都买了胭脂、炭笔,每天描眉画眼,是外院里一枝花。
男人看她的眼神,亦不庄重。
我悄悄提醒过她。
她斜睨我一眼。
「村子里出来的丫头,就是小家子气。
「我家还显赫时,这些东西算什么。
「都不如你妹妹大气。」
今时不同往昔。
她显然没搞清楚自己身份。
燕凤摆弄着胭脂,直把自己画成猴屁股,腮上两坨粉。
「姐姐,人都说女大十八变,你越变越黑丑,就别嫉妒月绒姐了。」
我没有像前世一样劝她。
闻言,只是一笑,把门掩上就离开了。
灶上的活忙完。
我每天主动去管事赵嬷嬷那里帮忙,她年老眼花,看不清对牌上的字。
我便帮着她一项一项地念出来,重要的事又誊抄出几页大字,方便她读取。
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贪财又吃酒,还有一个酒色都沾的儿子。
那儿子就住在外院。
他喝得醉醺醺,在墙根撒尿时,瞥见了两个水蛇腰扭来扭去。
那是月绒和燕凤。
9
前世,我及早劝走燕凤,只有月绒一个人遇到这醉汉。
这一世,我作壁上观。
那醉汉便冲上去搂住了燕凤和月绒两个人。
「小美人,让爷好好亲亲。」
赵嬷嬷出去巡夜,没有回来。
我坐在她房间,一边看账,一边锁门。
醉汉行如此猥琐之事。
最能避开的安全屋就是他娘的卧房。
屋外有吵闹有喊叫。
过一会儿,竟一点声都没了。
我透过窗纸往外看,原来是燕凤拿砖头砸晕了醉汉,她浑身哆嗦着要离开。
月绒抓着她衣袖,满脸仓皇。
「你把他砸死了?
「府上查起来,可没有我的错处啊。」
燕凤瞪大了眼,一脸震惊。
她悄悄拿起砖头,一下子敲在月绒头上,又快又准。
月绒登时晕了过去。
燕凤把她衣襟扯乱,露出水红色的肚兜,又把砖头放进她手里。
「可别怪我狠心,不是你成天当妖精,怎么会招来这些臭苍蝇?
「还想让我顶罪,呸!」
醉汉和月绒倒在血泊里,衣带交缠,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燕凤沿着墙根,悄悄溜走。
10
第二天,月绒就消失了。
粗使丫鬟命如草芥,死了或是卖了,都像石子投水,没起一点波澜。
就连妹妹这个亲手送走月绒的人,都一脸泰然自若。
上辈子月绒被醉汉失手打死,这辈子没死,下场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漂亮的两个丫鬟,在外院没得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