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一天下来,累得骨头架子都散了的宋明连忙道谢:“师娘,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李大夫肯定会生气。”
取了伞的玉荷轻轻摇头,“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会的,师娘明天见。”
“明天见。”
撑着油桐伞的玉荷回来时,崔家大门外已是挂起了两盏灯笼用来照明。
等在檐下的崔母见她独自一人回来,眼中闪过一抹失落的伸长脖子往她身后探去,“玉娘,玉生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玉荷并没有告诉婆婆他没有在回春堂,而是寻了个理由:“他有些病理没有弄明白,说今晚上不回来了。”
“唉,你说玉生这孩子他是怎么想的。”崔母有心要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是得等玉生回来后问一下,要是他真做了对不起玉娘的事,哪怕他是自己生的,她也不会放过他。
本以为这场雨在第二天停下,谁能想到连绵不绝的下了三日。
这三日里,玉荷白日里趁着崔玉生不在时来到药铺帮忙,夜里借着一盏豆油,翻阅婚嫁妻离条律。
对于崔玉生去了哪里,她并不关心,说她心狠心硬也罢。
她和崔家的缘分,许是断了。
“谁啊,大早上的就敲门,是有什么事吗。”因着儿子好几日不归家,从而变得少眠多愁的崔母听到声音就过去开门。
走过去,将门拉开。
门外站着的是好几日不见的崔玉生,男人似许久没有梳洗了,胡子邋遢,身形萎靡,眼下挂着乌黑的眼睛里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红血丝,头发干枯不见光泽柔顺。
猛地一瞧,还以为门外来了乞丐行乞。
险些吓了一跳的崔母正想要问他这几日去哪里了,门外又迎来了一伙人,吓得崔玉生如惊弓之鸟将大门反锁起来。
他的嘴唇动了动,又似被掐住脖子发不出半点儿声响。
“玉生,怎么了?”并没有看见门外还有人的崔母见儿子状态不对,很是担心。
崔玉生舔了舔干涸起皮的嘴唇,嗓子发哑得似半个月没有浇水的枯苗,“没什么,我饿了,早饭做好了吗。”
“早就做好了,本来是想让玉娘送到药铺给你的,谁曾想你自个回来了。”崔母笑道,“好了,你先进屋里换下衣服,就算药铺再忙也不能不回来,瞧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
在赌场待了好几天的崔玉生准备回房间拿衣服,正好撞到要出来的玉荷。
两人没有问好,目光也未相交,犹如陌生人。
崔母目睹着这一幕,张唇劝道:“兴许是玉生最近心情不好,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他也是,既是两口子,就算有什么矛盾说开了就好。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日子能过下去就行,谁家夫妻不都是这样稀里糊涂过下去的。”
最近几天婆婆总在旁击侧敲的让他们和好,但破碎的瓷器就算黏起来也会有缝隙,何况是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