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个仵作来,看看何厚是中毒而死,还是被斩首而死。”他没有过多停留,“殷大人的牢房被换到哪里了?”
欧阳文带他过去,“他们的牢房都是我手底下的人换的,不会有内奸。”
卫河墨眼睑垂下,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殷松泽的牢房离何厚不算太远,他一大早就听见外头传来的嘈杂慌乱之声,探头探脑往外张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哎……”
愁啊。
怎么办,要如实说出来吗?可是这样会被当成疯子的吧。
真相比他昨天撒的谎还要荒诞可笑。
殷松泽愁容满面,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揉搓着手下的毛裘,原本平整柔软的皮子被搓弄成一绺一绺的。
有人来了。
他眼角首先看见的是拐弯处的竹青色团纹锦袍,随之传来的是两个熟悉的交谈声。
“欧阳大人,卫大人——呃!”殷松泽脸上堆笑,结果看见卫河墨的全身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为惊骇。
卫河墨:“嗯?怎么了?”殷松泽怎么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下一秒卫河墨看了看自己后就明白了问题所在,他哭笑不得:“殷大人不必惊慌,只是一些血迹罢了。”
他捧起何厚的头颅查看时,手上不慎染上了血渍,加上细细摸过血肉模糊的断口,难免残留了些白白红红的脑浆与血液的交融混合的血浆。
说罢,卫河墨随手在身上一拭,竹青浅色的衣裳印上击倒褐红色的血印。
殷松泽读着圣贤书长大,哪怕是还未出头在家中苦读的时候,都没见过人家杀鸡,如今乍见如此直观的血淋淋场景,人都软了。
“大人,大人可是刚处理完什么人……”殷松泽哆嗦着,彻底掀翻了昨日对卫河墨的简单认知。
他现在才有了身处牢狱的实感,卫河墨是可以对他用刑的。
见他好像误会了什么,卫河墨也不作解释,“方才是见了个人,殷大人可认识?是皇宫的何厚何公公。”
殷松泽没有印象,他一个朝廷大臣,自然不会记得宫内的太监叫什么,“不,不曾听说过。”
“是私库的总管。”
“那,那。”殷松泽小心地瞥了一眼卫河墨沾血的衣袍,吞吞吐吐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卫河墨淡淡说:“死了。”
他也没说假话。
欧阳文看到殷松泽几乎吓破胆的表情,将笑不笑地看了卫河墨一眼。
“我先出去了。”欧阳文怕继续留下来会憋不住自己的笑。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卫河墨使坏吓人的时候表情和程子君这么像呢。
这难道就叫“夫夫相”?
“欧阳大人!你不留下来吗?”殷松泽把欧阳文当成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不想他离开。
有欧阳文在,看着同僚的份上,他说不定不会受什么苦。可若是让他和卫河墨这个刚杀过人的狠角待在一起……
殷松泽脑中闪过许多刑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