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右相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抗拒,明明吉祥平日里很乖,只是自己玩自己的,偏偏一去长生观就满是抗拒。
别的也就算了,这一点右相是不会纵容他的。
他闭上眼,充耳不闻,任由儿子哭得嗓子都哑了也不管。
“吁……”马车绕开满是百姓的正门,照旧停在长生观隐蔽的后门。
孙吉祥哭累了,一抽一抽吸着鼻子。
“来,吉祥,跟爹下去。”
孙吉祥不理他,自顾自哭自己的。
“孙公子又闹脾气了?”孔文山缓缓走来,右手上还搭着一根雪白的拂尘。
他的面容看起来很年轻,挂着和善的笑容,但是眼眸却很深邃,黑得不见光,不知道是不是瞳孔太大的缘故,当他直勾勾看着人时,会显得有些瘆人。
孙吉祥听见他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嗝。
“快下来吧,我这里有好玩的。”孔文山哄着他,“是很难得的象牙球,可以给你当蹴鞠踢。”
纵使右相知道他的奢靡做派,也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孔文山手里的象牙球自然也是宫廷造物,内部刻着镂空精致的祥文,层层叠叠转动起来时让人眼花缭乱。
通体洁白,制作繁复。
这样应该被小心赏玩的珍宝,孔文山把它当作蹴鞠。
孙吉祥被吸引住了,他探了脑袋出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然后眼睛就挪不开了。
“真的给我玩?”
“当然,我从来不骗人。”
右相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嘴角一抽。
见孙吉祥高高兴兴捧着球,孔文山挥了挥手,身后的道童便把孙吉祥带走了。
右相对这个流程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收回凝视着儿子的目光,转而与孔文山迈步进道观里。
孔文山的道房陈设看起来很简单,也不算大。
甚至有些阴暗了,不管是什么时辰,都透不进阳光。
还有些湿湿潮潮的。
“你的那些东西怎么不摆上来?”
“看腻了,先这样朴素一点。”孔文山不急不缓喝了一口清茶。
右相抬手,把一个锦盒放在孔文山面前,“还是有些看不习惯你的这副模样啊。”
“哈哈哈。”孔文山大笑,“现在难道不比之前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好看吗?”
右相但笑不语。
孔文山也没在意,他打开锦盒,里面装的是满满的银票。
“这次倒是多了不少。”
右相:“先前地龙翻身,陛下派了不少赈灾粮,高价卖了。”
“嗯?我听说这次赈灾去的可不是你的人。”
右相睨他一眼:“是与不是,我自有办法。”
“哈。”孔文山就喜欢和他这种人说话,“看来原先那人是凶多吉少啊。”
右相没有和他继续打太极,“如何,这次可还满意?”
孔文山不置可否,“当然,你的事我也会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