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不说话了。
他倚在窗边,一直梳着?的大背头因为没有打理早就变得凌乱。他又望向窗外,看着?孤月高?悬,金丝眼镜下?的双眸清澈温润。
眼底柔和?,一如那年深冬,十一岁的尤旎遇到了二十五岁的他。
“我当时还好奇,怎么会有人的名字这么奇怪。季礼祭礼,怎么这么不吉利啊。”尤旎弯了弯眼,目光落在眼前人一直佩戴的洁白手套上,“你的那支钢笔呢?和?我的可以配成一对的那支。”
“丢了。”他回答的果断。
尤旎笑了笑,“不信。”
“季礼,如果你我再次相逢,中间没有穿插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或许我们的记忆会很不错吧。”
“没有如果。”他冷着?嗓子,又缩回了自己的保护壳中。
“在孤儿?院的时候,你明明那么腼腆,和?别人说几句话都会脸红,还磕磕绊绊的。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了?”尤旎没有忘记,眼前人卓越的社?交能?力,在名利场上他就是视线的中央。
身后忽然?贴过来一只大掌,把她?往他怀里带了带。
两人的距离近到,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季宥礼浓密的睫毛以及垂在眼下?的阴影。
季家的基因真好啊,季燃的睫毛也这么长这么密。
“我喜欢我现在的样子。”他瞳色很黑,在说谎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眨眼的小动作,一看就是干惯了。
尤旎摇了摇头,“你们嘴硬的习惯能?不能?改改啊,季燃也……”
“不要提他!现在只有我和?你。”季宥礼不顾礼节地?打断,掌心用力,尤旎感觉到自己的腰几乎被?他整个人拢住。
屁!
她?用力挣了挣,季宥礼却不肯相让,越握越用力。
“——放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屋内彻底安静了。
落针可闻。
“季宥礼,是你,是你一步步算计到这般地?步的。怎么,现在又不愿意跟我提起季燃了?你早干什么去?了,啊?”尤旎捋了一把头发,站起身,俯视着?季宥礼。
他的眼镜已经不知所踪,白皙的脸上是清晰的五根手指印,泛着?红。
“自己亲手布下?的棋子开始牵动你的情绪了?开始影响你了?你现在坐不住了,现在跟我说不要提季燃,之前呢?季燃屡次靠近我,你是一点都不知道?!之前不阻止现在阻止什么?我们冰清玉洁、运筹帷幄的季先生!”
尤旎终于把那层本?就脆弱的窗户纸戳破了。
“……我,”季宥礼张了张嘴,有些?近视的双眼因为看不清变得有些?迷蒙,他哑着?嗓子,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季宥礼,你就是个懦夫!”
45别恨我。
房门被?啪的一声推开,季燃大步走了进来,“旎旎,怎么了?”
在看到她和季宥礼的姿势时?,季燃又停住脚步,双眸如利剑刮在她身上。尤旎忽然?感到有些心虚。
她挣开季宥礼的手,按了按胸口,努力?平息自己?急促的呼吸。
“季燃,你怎么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