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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惨惨的颜色，可能是房东随便找了颗能用的灯泡安上去的。

楼道里的垃圾也丢了，只剩下干涸的污水渍像块丑陋的补丁，被缝在了地上。

林恒星将书包抱在怀里，原来十万块有这么重啊——他心想，打开门后不出意外，客厅没开灯，一点橘色火光稍纵即逝，林月正坐在沙发上地抽烟。

林恒星关上门，把书包放到林月身边。

“十万，我弄到了。”

林月猛地坐起，抓过林恒星的破书包拉开，手指颤抖得烟都掉在了地上，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你哪里来的钱？你哪来的本事能搞到这么多钱？”

林恒星弯腰捡起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碾灭，他不想跟林月说太多，林月精神状态完全不可控，说多错多，林恒星实在不想和疯女人吵。

“反正是正规途径搞到的。”

“你别骗我了！”林月抓着书包往林恒星身上一砸，“你哪来的本事搞到的钱？你不说清楚这钱我不要！”

“你发什么疯啊？是我向我同桌借的！”

林月并不知道林恒星的同桌是谁，她对林恒星的校园生活了解得极其匮乏，唯一知道的，就是林恒星永远都无法超越的存在——s级alpha元浩宇。

“他是alpha？”

“是啊。”

林月气得发抖，一脚踹在林恒星的腹部，林恒星痛得一个趔趄，向后摔倒在地，林月受了伤，没什么力气打林恒星，嘴上却不依不挠：

“这些肯定是向他张开腿才得来的钱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真是贱透了，你除了会倚仗着alpha就没点别的本事了吗？！脏死了，你滚！滚出去！”

林月拿从书包里掉出来的钱砸在林恒星身上，林恒星几番张嘴想辩解，却好像脖子被人死死掐住，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明明不是这样的，是楚行借我的，我会还给他的，死疯子你说什么啊？

“干嘛不说话？被我说中了？也是啊，也是，你不会怀孕，你果然是天生当女表子的好料子！难怪你都不向我要钱了，每天还那么晚回家，我早该发现了，你这个贱货……”

你在说什么啊到底……林恒星的脑袋里似乎有一辆永远在隧道里行进的火车，轰鸣作响，嘈杂，越来越大，越来越杂，像吸了水不断膨胀的海绵，不停灌气膨胀的气球，被拉扯得越来越长的越来越细的皮筋。

好烦，好痛苦，要受不了了……

“我就是不想你沦落到像我一样才让你走，我养你这么久就养出你这样的贱货！早知道你这样我就让他们带走你去抵债了！”

——受不了了。

“对啊，我是贱货，是，这些钱都是我去卖赚来的！你爱要不要，你扔了烧了冲下水道都可以！我才不屑这么点钱！”

林恒星歇斯底里地摔门而出、海绵破了，气球炸了，皮筋断了，火车的轰鸣还在脑海里呜呜盘旋着，林恒星两眼发黑，深一脚浅一脚，总觉得脚踩在地面都没什么实感。他蹲在狭小昏暗的巷道里，终于忍不住弯下腰疯狂地呕吐起来。

妈的，去死吧疯婆子，真的疯得彻底，迟早有一天不是疯死掉就是被送进精神病院，妈的，等着吧，等哪天我有钱了马上把你丢进神经病院里。

林恒星抹了把脸，缓和下天旋地转的晕眩。

等林恒星按照楚行给的地址找上门，却被小区门卫拦了下来，需要他联系业主确认身份，林恒星说他找楚行，门卫拨了内线证实后才放林恒星进去，楚行让林恒星门口等着，他出来接。

“你事情办完了？”

“嗯。”

“感觉你没有很开心的样子，”楚行边走边观察林恒星的脸，忽然伸手摸了摸林恒星桃红的眼尾和苍白如纸的脸颊，扑面而来一连串的关心，“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哭了？”

“没，我刚才打哈欠，好困。”

“乖，回家我们就睡觉。”

楚行又仗着身高差揉了揉林恒星的脑袋。

“到了。”

“到了？”

林恒星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豪华欧式大别墅，默默地用双手捧住下巴。

“你那是什么动作？”楚行不解地问。

“我怕我的下巴掉下来，”林恒星说，“不是，这是你家？你是住在城堡里的王子吗？！王子殿下？王子大人？我原来跟王子坐了两年的同桌？”

“那倒没，还有一个管家和几个保洁啦，”楚行挠挠头，有些好笑地问，“如果住这里面的是王子，那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林恒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是王子……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