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意幽幽瞪他一眼:“你也笑。”
还以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想这兰草往他头上插兰花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兰草羞涩一笑:“男子簪花,自古有之,更何况小公子带着分外好看。”
季闻意脸上烧得更烫,心里将沈淮夜埋怨了个千百遍。
【想什么惩罚的法子不好,非得要作弄人,这下纯纯社死了。】
沈淮夜和曲同阳从议事堂出来,远远在路口停下,好整以暇地欣赏季闻意被众人围观的窘境。让他陷入那种境地,他也得讨回来才是。
众人哈哈大笑,压根没人理会季闻意的抗议。
金朔昨天刚经历好友变奸细的惊吓,又颇为缩头乌龟地狗叫一声,对季闻意更加敌意深重,开口就是嘲讽:“师尊让你在此受罚,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惹恼师尊,笨手笨脚的。”
季闻意干笑两声。
【说出来吓死你。】
一众师兄师姐笑得直不起腰来,伸手摸了摸季闻意头上的花。
“尊上真是风雅,罚人还要罚戴花,这兰花开得真好。”
季闻意一面讨饶,一面心中吐槽。
【沈淮夜哪里是风雅,分明是要让我社会性死亡。】
【不仅如此,还不准掉一朵,掉一朵罚抄一遍门规。】
曲同阳捋着胡子笑道:“许久未见宗门这般热闹的场面了。”
沈淮夜淡淡“嗯”了一声。
曲同阳看了一眼季闻意,又狐疑地看了一眼沈淮夜:“不过,你怎么忽然想起这样的法子罚你徒弟?”
沈淮夜眼中闪过一抹虚色。
曲同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抹虚色,眉头一皱:“等等,难道是——”
“你”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沈淮夜冷淡一瞥噎回去了。
沈淮夜冷呵一声:“怎么,难道本尊还要喝你的壮-阳汤?”
曲同阳泄了气:“也是,你一届孤家寡人,壮给谁看?”
沈淮夜脸色一黑:“胡言乱语什么。”
那厢季闻意被簇拥着在宗门内绕了一圈,围观弟子越来越多,头一次见到这样新鲜的惩罚法子,都颇为新奇地看着。
等季闻意回到幽兰照夜居的时候,沈淮夜已经从议事堂回来了。
季闻意低眉顺眼地走到沈淮夜面前:“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师尊就绕过弟子这一回吧。”
沈淮夜半垂视线,瞧着眼前满头簪花的季闻意,一头红粉白蓝,色如皎月,容光奕奕。
“五朵,抄五遍。”沈淮夜铁面无情。
季闻意一噎,哭丧着脸。
【抄不过来了,真的抄不过来了。】
沈淮夜凉凉看他:“先不急着抄,暂且欠着。进来,我有事吩咐。”
季闻意见他神情严肃,连忙收了神情,摘下兰花交由兰草,跟着沈淮夜走进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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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历练?”站在兰室里,季闻意满脸茫然。
沈淮夜点点头:“具体事由去找术法长老了解,这次你和金朔随我同去。”
季闻意更加茫然了:“金朔也一同去吗?我们两个刚入门……恐拖了师尊后退。”
沈淮夜唇角轻扯:“菜就多练。”
季闻意:……
【等等,为什么金朔也一起去啊?他不是拜了掌门门下吗?】
不过季闻意也只是心里这么想想,并没有问出来。
沈淮夜神情一顿:“掌门平日事务繁多,他的徒弟都要到我这里历练。“
季闻意明白过来,只是没想到沈淮夜竟然主动解释,有些受宠若惊。
当着季闻意的面,沈淮夜铺开一幅黄纸,抬笔蘸墨,提笔在纸上画上一道符箓:“学会它。”
沈淮夜留下这句话,就闪身进了暗门。
一连几天,季闻意都被拘在兰室画符。期间他找术法长老询问此次任务,得到的消息不多,只知道灵州以做傀儡面具为业的顾家出了怪事,接连好几个下人暴毙而亡,故此请沈淮夜出山摆平。
而金朔那边似乎也被掌门拘着练习术法,都在为这次外出历练做准备。
季闻意除了吃和睡,就在兰室画符。
沈淮夜将符箓随意写在一张黄纸上,很长的一串,季闻意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笔迹力透纸背,收锋透了些凌厉,和外界流传的师尊形象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