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不禁咽了口唾沫,他悄悄的打量着对方——在灰白皮毛之下,覆盖着难以忽视的肌肉轮廓。这是真正的成年犬,是年复一年在雪地里锻炼出的体魄,跟幼犬身上那一身奶肉完全不同。
珀尔身为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这样一头健壮的成年犬发起攻击,那他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他突然有点后悔,刚才有些冲动了。然而眼下后悔也来不及。大狗还在步步逼近,灰蓝眼眸凝视着他们。
珀尔下意识地朝安德烈身前挡了挡,正考虑着是背水一战,还是等着人类来帮忙,却见哈士奇突然向前,直接越过他,凑近了安德烈。
珀尔以为对方要咬他的小狗,正想出手,结果一转头,却见大哈低垂着脑袋,在安德烈额头上轻轻舔拭着,简直比对自己亲儿子还要温柔。
珀尔直接愣住了。不是,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大哈转过身,走向自己还在哼哼唧唧的儿子,冲着脑门就是一巴掌。
这一下彻底给珀尔看愣了。他看看大哈,看看小哈,又扭头看看安德烈,一脸的迷茫。
一旁琪拉刚好走过来,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着两个人类的谈话,珀尔才明白过来:原来,安德烈的老妈萨沙生前是雪橇队的头犬,跟小哈他妈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对方去世的时候,大哈还抑郁了好久。
现在看到好友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孤苦伶仃,还被自家倒霉孩子欺负,当然看不下去。
两人眼看着小哈眼巴巴等自家老妈撑腰,结果不仅被猫揍,还被亲妈制裁,都发出无情嘲笑。
那边哈士奇老妈的制裁还没有结束,伸着大爪子一下下往小哈头上拍,好像在说:你个倒霉孩子,还学会欺负狗了是吧?人家小安多可怜,你欺负他?来,再欺负一个我瞅瞅,脑瓜子给你打歪!
小哈哭得的整个运动场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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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傍晚,训练结束,珀尔跟着埃里克两口子和狗子们一起回了家。
埃里克先给小哈上了点药。其实当时,珀尔打得虽凶,但也没想真给对方打出个好歹来,加上小哈本身毛厚,也没挠出太大的伤口,只是鼻子整个肿了起来,看上去颇为滑稽。
但埃里克怕有什么隐藏的伤口,所以还是给小狗消了一遍毒,上了些伤药,结果那小狗强迫症,几下就把药给舔了,又上又舔。
最后埃里克一把推开他:“行了行了,看你也没啥事,自己挺着吧!”
另一边,阿图亚特婆婆见狗子们回来了,连道大伙训练辛苦,拿出一袋干鱼片来,挨个给狗子们发。
狗子们见有零食吃,都十分亢奋,立马围了上去。
珀尔也不例外。当然,他不是雪橇犬,但他长得可爱,如果他想要,婆婆大概率也会给他分一片的。
他心里都想好了,等分到了鱼片,他不吃,叼去给安德烈吃。给他那从小没娘还挨欺负的可怜狗子,让他知道没妈不要紧,你也是有猫疼的。
珀尔仗着身形小挤到了最前面,不费吹灰之力就要到了一大块鱼片。
然而当珀尔好不容易挤出狗群,四下一看,却没见到自家小狗子的身影。
珀尔心中纳闷。这家伙又跑哪去了?要零食都不积极!
他进屋子里找了一圈,又到院子里找了一圈,连狗屋都找了,却愣是没有看见安德烈的身影。
同样也没有看见那只灰色的小哈士奇。
珀尔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是的,刚才人类给上药时,他就觉得小哈鬼鬼祟祟,总用那双眼睛偷瞄安德烈,好像还想找茬报复似的。
而经历了下午在运动场的事,对方要再对安德烈下手,一定会选一个避开他、人类和大哈的机会。
想到这点,珀尔心中更是不安,在院子里乱转着,焦急地寻找安德烈和小哈的身影。
就在这时,珀尔突然听见几声幼犬的惨叫,像是来自屋子的后方。
他心里一惊,赶忙朝着后院跑去。
埃里克家的院子是前院大、后院小的形状,后院其实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就是一条走道,也没有门,堆了不少杂物工具,平时人和狗子都很少过来,确实是个找茬约架的好地方。
珀尔刚跑到屋子侧面,就嗅到了那两只幼犬的气息,心里更是火急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