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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内点着熏香,中央摆着一块柔软的毯子,上面躺着个五花大绑的人影。
季盛脱去外衣,随手搁在衣架上,缓缓踱到毯子旁边,垂眸打量着。
沈修远身上的伤都已经命人简单处理过了,连头发丝儿都洗得一尘不染,尚未彻底散去的水汽附在单薄里衣上,白绸被浸得微微发透,紧贴着单薄纤瘦的身段,随着胸膛起起伏伏。
季盛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摸过覆在他眼睛上的黑布,感受着底下传来的颤抖挣扎。
“我早说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季盛轻声道,“你身上有禁魔锁,连霜吟剑都召不出来,拿什么跟我斗?”
沈修远呼吸愈发急促。
他发不出声音来,视觉又被剥夺,落在耳中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说话、呼吸、连踩上地毯的窸窣声都令人难以忍耐。
陌生的气息笼罩下来。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季盛并不急着动手,只欣赏着他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似乎能从中得到莫大的快慰,“你最心爱的徒弟此刻就在外面的广场上,被众人唾骂,经受千刀万剐,最后死无全尸,头颅还要被挂起来示众三日。”
沈修远猛地挣动了一下。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他不会马上死,大概半个时辰后,才会慢慢没有力气惨叫。这里是个好地方,我特意挑的,不是太近也不是太远,恰好能让你听见。”季盛伸手,勾指慢慢地挑开他的衣襟,“在他遭受酷刑的时候,他的师尊就在这里,与仇人享着鱼水之欢,神魂交融,不分彼此,说不定还会爽得叫出声来……沈晏,今日过后,你还能继续那样没心没肺地活着吗?”
若此时他摘了眼布,就能瞧见沈修远的眸子血红一片,令人心惊。
像是要印证他所说的,阁楼外,传来了第一声惨叫。
季盛抽开了他的腰带。
又是接连两声,凄凄惨惨。
沈修远忽然暴起,猛地翻身,也不管看不看得见,张嘴就咬,误打误撞一口咬在季盛的小臂上,一甩头,竟活活撕下一块肉来。
黑色的眼布滑落一半,露出了他蓄满了泪的血色眸子。
“啊!”季盛捂着血淋淋的胳膊,惊怒交加,一时竟被他眼中的疯狂和憎恨给吓懵了,半晌才回神,当即恼羞成怒,站起来,一脚踹倒了沈修远。
沈修远依然凶性不减,竟然还要爬起来咬。
“混账东西!”他弯腰抓起沈修远的头发,把人提起来,往地上狠狠一磕,“老实点!”
“咚”的一声闷响。
沈修远眼前一黑,失去意识,身子彻底瘫软了下去。
一丝鲜血缓缓从额角淌了下来,被黑色的眼布尽数吸收,透出一抹风雨欲来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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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刑台上。
负责行刑的两名刽子手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地倒在十字木架前,顺着血迹再往下看,短短的石阶上竟还横七竖八倒着三个。
本该发出惨叫的魔修正完好无损地被人抱在怀里,连乱窜的魔气都被强行压了下去。
短暂的安静之后,处刑台下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玄明君!??”
作者有话说:
别慌,师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