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果敢而冷绝,斩钉截铁道:“一切以目标为先。”
只要能实现此行目的,再多流血与牺牲都是值得的!
两人却未见小二和酒楼东家飞快交换了个眼神。
还未等楚鹚布置好明日的计划安排,只听酒楼大门前一阵喧闹,两名站在门口的弟兄竟被人击飞进来,重重落在地上,发出哀痛的惨叫。
来人提起裙边,越过地上惨叫的人,从容走了进来。
她一站定,便有身后少年搬来座椅,女娘施施然入座,气定神闲的仰身后靠,全程未发一言,却摆明了来找茬的不好惹模样。
楚鹚将两位兄弟扶起来,定定望她一眼:“你是谁?”
楚辞微微笑道:“这也是我想问你的,我姓楚,我家牧场也姓楚,你又是谁?”
她眉眼含笑,目光却咄咄逼人,仿佛真真假假在这灼人穿骨的视线下无所遁形。
楚鹚拧眉,抬手示意兄弟们先别动手,视线先
往门口被动静吸引来的城民上打了一转,而后才望着楚辞,冷冷道:“冒牌货?”
“楚家牧场”商队众人纷纷怒目而视,瞪着楚辞一行人,仿佛下一刻就能抄家伙动手。
酒楼大厅中的气氛顿时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对方先行甩锅,楚辞都气笑了,不服气道:“比我还不要脸。”
她轻轻招手,悠悠然吐出两个字:“砸吧。”
轻飘飘两个字仿佛打开了开关,她身后的人顿时倾巢而出,横扫店内,见货就砸,尤其是带有牧场封标的货箱,一个也没放过。
少年们读书可能不太在行,但烧偷摸拐,那可是老本行,滑溜的跟条鱼一样,连躲带闪避开对面的人,在酒楼里大搞破坏。
商队众人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两队人马打成一团,现场人仰物翻,一片狼藉。
楚鹚眼中闪过一抹狠光,趋身欲近楚辞,看她模样就不会武功,拿捏住她自然也就控住了其他人。
她长鞭一甩,朝楚辞扬去,却被一把剑拦住了去路。
小染沉静而立,手中长剑寒光凛冽,招式大开大阖。
从来到江州起,指点她习武的人就变成了陆长赢,日子更苦,进展自然也是一日千里。虽然她不怕吃苦,但如果连楚鹚都架不住,她恐有一番好果子吃。
两方混战,唯有酒楼老板和小二惊恐的蹲在柜台后,想喊声“别打了”都不敢,心疼的看着酒楼的狼藉惨状。
楚辞掏出一张银票,往柜台上放。而后优游自如越过混战众人,往二楼走,陆星乘和陆长赢就跟在她身后。
走到窗边,楚辞斜斜倚靠着栏杆,眼神往后流转。
陆星乘立于窗边,对着楼下看热闹的人高声呼喊:“散开!砸了人莫说没提醒!”
二楼自然也有他们的货箱,陆星乘挨个挨个的从窗扔出,货箱重重摔落到地上砸的四分五裂,这动静将整条长街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楚鹚摆脱小染,追上楼来,见此情况气得两眼发红:“冒牌货!你不要太过分!”
楚辞无聊的把玩着指甲,笑吟吟:“这就叫过分了?这么理直气壮的?你败坏我名声的账,还没算呢。”
吆喝的事情就该让老二来,他是所有兄弟里口齿最伶俐的那个。
老二将脑袋探出窗外,对着楼下聚集的城民大声嚷嚷:“大家快来看了!现在的人为了骗钱可不要脸了!”
“还冒充别人的名头,这个楚家牧场是个假货!假的!别看它们家牲禽长的这么精神,都是喂药喂出来的!保准你吃了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生孩子都只能生出丑的怪的来!”
楼下城民果然议论起来。
“假货吗?感觉不像啊。”
“但楚辞姑娘在江州也是赫赫有名的,没必要骗我们吧。”
“我觉得不像假的,你看滁州楚家牧场最出名的就是胜过月然的大马,她们拉进来的马匹雄壮又强健,多漂亮!”
楼上,楚辞这方吵吵嚷嚷,而另一方却沉稳未动,楚鹚仿佛不受惊扰,冷冷道:“倒打一耙?哼,歹毒小人休想坏了我们牧场的名头,既然如此,我们公堂上见。今天的货损,必叫你十倍赔偿!”
她早就派人去寻衙役,话到此处,一群衙役上楼来,欲处理寻隙滋事之人。
楚辞直截了当掏出罚金,笑意柔柔,谈笑间锋芒逼人,嚣张至极:“何至对簿公堂,我还要城池见证,和你公庭对比,不让你们滚出江州,誓不罢休。”
她轻轻拍了拍楚鹚的肩膀:“咱们公堂见。”
出了酒楼大门,背对众人,她脸上的笑意消散了几分。
另一头,陆天明无意识的轻敲桌面,长随已经赶到,他低声附耳道:“几个死囚本无异状,请大医以药催之,高热不止,咳血且呕吐。有一名狱卒也觉身体不适。”
之前几家城民在“楚家牧场”处购买了禽货,带回家中,仍无异相,陆天明索性寻了几个死囚,让他们痛快吃上一场断头饭,再让大夫配些催药性的汤药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