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码归一码,什么仁义礼智那是吃饱肚子的人才讲究的玩意,反正他们不偷也有其他街市的赖子偷。
“但是我觉得楚姑娘不一样,”狗腿子一号小小声反驳道:“她每次看我们,都和看别人没两样,没有又可怜又瞧不起我们的感觉,她是个好人。。”
“好人顶什么用,吃饱肚子才顶用!”
项一越说越生气,胸腔里一团火燃烧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气别人还是在气自己,气冲冲的走在前面,其他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老王正在大黑鸡的胁迫注视下给喂食的食盆里加草料,东家买回来的草料,这些大鸡和鸡仔就是爱吃。
他收拾完,擦干净手,有些无奈:“东家,你怎么这么爱逗那小子,就看着傻乎乎的。”
“傻吗,”楚辞呷了一口茶:“我倒觉得他心眼有点多呢。”
……
第二天的摊子刚支上,就有人来问价:“这鸡蛋怎么卖?”
声音似曾相识。
楚辞抬头一看,乐了,笑盈盈道:“大娘?”
大娘笑不出来了。
正是卖鸡仔的大娘,也是因为家里生意,看到有成色不错的鸡蛋卖,下意识问了一句。
这会儿大娘已经看到了价牌子,字不多,写的简单,她也认得内容。
大娘不敢置信:“二十文?”
楚辞点点头,谦虚道:“半个熟鸡蛋只要十文,本就是寻常物,数量也不多,卖不上什么价。”
这还叫卖不上价?
姑娘,你怎么不去抢???
这心比城外的山匪还黑啊!
大娘关切:“有人买吗?”
见楚辞摇了摇头,大娘这才放心下来,哪个傻子会花二十文去买个鸡蛋。
“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这就是闹着玩,把银子不当银钱,开价也要按着行情来啊!”
她细细打量了一下,心痛不已,蛋是真的好蛋啊。
本来水煮蛋听着就寡淡无味,偏偏楚辞把它切开让里面的芯儿露出来,这模样看了就让人喜欢。
个头匀称,大小适中,颜色粉白,怎么看怎么都是极品,自己家里攒的蛋就是选了又选也赶不上这品色,要不是这价格太黑,她都想买一个尝尝,怎么好东西都让这姑娘捞着了。
很有生意警觉性的大娘状似随意地问:“这鸡蛋看着都有些不对劲啊,你在哪家买的鸡,可别被骗了,你跟大娘说说,这一带的我都认识,要是谁看你年轻糊弄你,我帮你出气去。”
“大娘,”楚辞有些好笑:“真的有问题吗?”
“你要相信大娘我,老娘养了二十来年的鸡,一看就知道——”
“这不是您家买的么,我来这里也就买过这么一次。”楚辞不等她说完,悠悠道。
大娘脸一僵,话音滞住,反应了一会,柳眉横竖“我那儿买的鸡?笑话!那几只母鸡他娘的能下这般品类的蛋——也、也不是不可能。”
硬生生把话转过来的大娘将信将疑:“真是那母鸡下的?”
嗯……
楚辞磨着下巴沉思,实话实说:“也有可能是公鸡下的。”
大娘紧张:“别贫!”
大娘:……
大娘冷笑。
大娘不信。
大娘心梗!
她压着肝上的一股气儿:“能便宜点吗,我试试?”
“不二价,”楚辞微微一笑,拒绝道。
嘿——跟过家家似的定这么一个黑心价,这个时候想起自己是来做生意的了。
咬牙憋出一副做好事的表情,大娘勉强笑笑:“看在姑娘也你也照顾了我们家生意的份上,我就来……来半个吧,也当给姑娘的生意起个开门红了。”
楚辞笑眯眯地非常客气:“那就谢谢大娘了。”
这蛋滑溜,半点蛋腥味也没有。
大娘一边点评一边剥着壳,心都在滴血,她怎么觉得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宰了。
真是阴沟里翻船了,难道她真的一时眼瞎,错过了一只能下金蛋的老母鸡,让这姑娘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