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付出了这么多,他的母亲还是离他而去了。
太多太多的疼痛似乎弱化了林愿的泪腺,他没有哭,只是默默给林霖换好了衣服。
t区也有火葬场,但那是为了防止成堆的尸体腐烂出疫病建的,一车一车的人被送去焚烧,烧出来的骨灰要么埋了,要么被运进黑市。
林愿用做人体实验赚来的钱买通了那里的人,让他在凌晨无人的时候把焚烧的炉子单独开一次。他把母亲完完整整送进去,灰烬混着烧不干净的骨头被送出来。
母亲睡的床也被他拆了,做了一个简单的盒子。林愿就用这个盒子带着母亲,一步一步走到海边。
站在满是淤泥的海滩上,他最后抚摸了一下装着骨灰的盒子。
“扑通——”盒子沉没在海里,不见了。
飘得越远越好,林愿想,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
那时的他怨恨走得干干净净的父亲,却更期冀父亲能再次出现。
但他的希望又一次被打碎了。
再一次撑着高烧和疼痛的身体回到那间屋子,门口却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格格不入,林愿看着他生出的第一个想法。和他的父亲一样,即使站在满是泥土的地上,面对低矮破烂的砖屋,也依旧看不出狼狈。
药物已经摧残了他的反应能力,面对陌生人,林愿的警惕心微乎其微,只剩下麻木的冷静。
那人听见背后的动静,转过身来,林愿从他那双墨黑色的瞳孔里看见了此时的自己——肮脏、虚弱。
林愿看着面前的人,比他高,脸上带着特制的口罩,唯一露出的眼睛复杂地看着他。
沉默的人细细观察了一番林愿的脸,闭眼叹息了一声,抬手取下了口罩。
陛下那时脸庞的青涩还未完全褪去,深邃精致的五官就这样击入林愿的内心。
黑色很配他。这是林愿看见李沉寓的第二个想法。
“你是谁?”林愿的声音嘶哑,问完之后立马咳嗽了几声。
李沉寓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递给林愿一个东西。
林愿默默后退一步,见他没有恶意,才走上前来看他手上的东西。
“这是……”
李沉寓似是有些不忍,侧过头去不敢看林愿的眼睛:“你父亲的……遗物。”
许久没有听见林愿的声音,李沉寓转头,发现林愿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盯着那块已经没电的手表。
他真的好累。
不想再探究他父亲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只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