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恬递来止血钳,徐繁用银针止住渗血。
多指连接处竟有微血管!
林多福头也不抬:“用细羊肠线缝合。”她接过徐繁递来的针,“华恬,准备接骨木药膏。”
一个时辰后,林多福擦去额头细汗:“好了。”
小四的手脚已缠上雪白的纱布,呼吸平稳。
平香嫂子捧着熬好的接骨木汤进来,孟三跟在身后,眼睛通红:“大嫂,小四他”
林多福笑着点头:“放心,手术很成功。”
孟三扑通跪地:“大嫂大恩,孟三没齿难忘!”
林多福扶起他:“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谢什么,小四需要静养。”
傍晚,林多福在密室记录手术过程。
烛光摇曳中,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孟鹤云推门进来,端着碗桂圆莲子羹:“累了吧?吃点东西。”
林多福接过碗,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给小四准备的羊奶粥熬好了吗?”
孟鹤云点头:“平香嫂子正在熬,还加了些碎人参。”
林多福喝完粥,从怀中掏出个锦囊:“这是给小四准备的平安符,明日给他戴上。”
孟鹤云接过锦囊,闻到淡淡的艾草香:“多福,辛苦你了。”
林多福靠在他肩头:“只要小四能好起来,一切都值得。”
太极殿东暖阁内,鎏金博山炉袅袅腾起龙涎香气。
皇帝斜倚在紫檀美人榻上,玄色锦袜下缠着渗药的素白纱布。华恬与徐繁跪在猩红毡毯上,铜漏滴答声在寂静中愈发清晰。
“今日福云宅的手术,究竟如何?”皇帝指尖摩挲着《千金方》泛黄的书页,目光却落在徐繁腰间的药囊上。
窗外北风卷着碎雪拍打窗纸,案头青玉盏里的人参须在热水中缓缓舒展。
徐繁将银针包推前三寸:“回陛下,林县君施术时发现多指处生有微血管,当机立断用细羊肠线缝合。”他想起手术台上那柄刻着“济世”的柳叶刀,刀刃切入皮肤时竟不闻小儿啼哭,“臣等用五毒麻醉散敷穴,县君却用西域曼陀罗花配火麻子仁,熬出琥珀色药汤,喂服后一刻钟便无知觉。”
华恬从怀中取出染血的纱布:“术后敷了接骨木药膏,又喂了参汤。”他的目光掠过皇帝搭在榻边的脚,见袜角处隐约洇着暗黄药渍,“县君独创的止血法,较臣等常用的金疮散快三倍。”
纱布展开时,雪粒从窗缝钻入,在烛火下映出点点血花。
皇帝忽然剧烈咳嗽,案头镇纸滚落。
华恬眼疾手快接住,却见皇帝掀开狐裘时,袜底绣着的金线竟结成扭曲的纹路——那是专治筋脉挛缩的《黄帝内经》取。龙袍下摆滑落的瞬间,他瞥见半截畸形脚趾,第五跖骨向内弯曲成诡异弧度,皮肤下紫黑色血管如藤蔓缠绕。